抢着,杜思危居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杜思危被门外一阵嘈杂声惊醒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周长风还在一旁睡得很沉,于是伸手推了推他:“醒来,出事了。”
周长风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口齿不清地问:“出啥事儿了?”
杜思危无奈地想,如此低的警觉性,他如果真靠这人保护自己,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当下,他叹了口气,指了指窗外:“外头这么大的动静,你该不会一点都没察觉到吧?”
周长风这才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他将外袍往身上一裹,便打开门走了出去,发现许多船客都往甲板上跑去。
“出什么事了?”他拦住其中一名船客询问。
“听说出人命了,”那名船客道,“有人死在了甲板上。”
此时杜思危也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齐随着人流跟了过去。
甲板上已经围了许多人,窃窃私语中夹杂着女子哀切的哭声。
周长风和杜思危拨开人群走进去,发现一名四十开外、穿着十分体面的中年男子闭目仰面倒在甲板上,头部被钝器砸出了一个窟窿,流了一滩鲜血。
他身旁跪着一名穿戴不俗的女子,正伏在死者身上痛哭不已。一旁的船家则愁眉苦脸手足无措,哀叹自己命运不济,竟遇上这等倒霉事。
周长风在死者身边蹲下身来,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已经断气多时。他又四处查看了一番,并未找到击杀死者的凶器,想必已经被凶手藏匿起来,或者抛入河中了。
他抬头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那女子哽咽了一会,反问:“你是何人?”
周长风于是抽出腰牌亮明了身份。
围观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望着他们二人的目光也变得敬畏了起来。
女子态度顿时恭敬了许多,答道:“约摸一个多时辰之前,我家老爷说有些晕船,想出去透透气儿。但是他出去了很久也没有回来,我不太放心,便出去找他,没想到……”她说着,又捏着手绢嘤嘤哭了起来。
周长风打量了那女子一番,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姓陈,是我家老爷的正室夫人。”
“这艘船上,还有认识的人没有?”
“有的,”陈氏点了点头,指着一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道,“这位张员外,是老爷生意上的合伙人。”又指了指张员外身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位是老爷的侄子,也是老爷内定的继承人,跟着老爷出来跑商。”
周长风朝那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对船家道:“麻烦将死者的尸体抬去空置的屋子里,着人好生看着。”又对众人道:“与死者相识的几位请随我来,其余人都散了吧。”
船家知道两位官爷这是要审案了,立马给他们腾出了一间空置不用的屋子。
周长风和杜思危带着那三人来到屋子里,让三人坐了,便开口问道:“死者是什么身份,简单说一下吧。”
“我家老爷姓岳,”陈氏一边抹泪一边答道,“是地方上小有名气的丝绸商人,此次出来是为商谈生意,之前一路都挺顺遂,不想却在回程路上被人给……”
杜思危问道:“你可知,岳老爷生前是否曾与什么人结怨?”
陈氏想了想,道:“老爷性情宽和,很少与人起冲突,只是……”她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的张员外。
杜思危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鼓励她道:“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最近,老爷曾与张员外发生过一次争吵……”
她话未说完,张员外忙不迭地为自己开脱:“我没有杀岳老爷子,陈氏你可别冤枉人。”
周长风喝道:“闭嘴,官府问话,不得喧哗。”
张员外只得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杜思危看着陈氏道:“岳老爷与张员外因何事争吵,你详细说来。”
陈氏福了福身,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与老爷成亲多年,却一直没有子嗣。前几日,我托媒婆替老爷说了一门亲事,打算给老爷纳个妾,若是能替老爷延续香火,倒也算了了我们一桩心愿。
“不想张员外也看上了那姑娘,下聘晚了一步。这一次张员外随老爷出来,中途提及此事,希望老爷能退了聘礼,成人之美。但是老爷觉得,聘礼已下,没有收回的道理,无端退婚,对姑娘家名声不好,所以便没答应。两人争执半晌,便吵了起来。”
陈氏讲述期间,张员外几次张口想为自己申辩,但迫于周长风的眼神威压,只得隐忍下来。
杜思危听完陈氏的解释,沉思片刻,问道:“案发之时,你们在哪里?”
三人回答,都说在自己房里休息。换言之,他们都没有不在场证据。
杜思危点了点头,对三人挥手道:“你们先回去罢,在凶手没有查明之前,你们不得随处走动,更不得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