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之后,喊了他一声“小光”。
整个人看上去颓唐地不得了,T恤仍旧是那一件,眼睛里全是血丝。
他没有心疼,只是内心轻笑,何必做到这个份上?
走进客厅才见到,阳台的落地窗边伏着一条狗。看毛色,倒像是纯种的金毛犬。
“这又是谁家的狗?”抬眼看看男人,像是讽刺地问。
没等安康开口回答,他便笑着开口道,“你和Loki的事,我后来想了,其实那也没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笑,“炮友而已,自然不能要求你什么。”
你没爱过我,我亦没爱过你。
爱太重了,我背不动。
听到这句话,想要再怎样解释的安康怔了怔,眼里凝聚里冰冷的光,说不出话。
当陆屿光放在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安康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深深锁起眉头。
陆屿光看到电话的时候,吃惊地接听起来。他拉开阳台门走出去。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小光,生日快乐喔。我在这边也有买你们的CD听喔。”
他沉默了好久,最后说,“顾安,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吧。”
随即,轻轻合上电话。
“……我就知道你他妈根本还想着他。”
当陆屿光再走进屋子的时候,听到男人兀地一句。
安康暴戾地站在沙发边,“别问我怎么知道!你他妈不管高chao还是梦里,都在喊他的名字。刚开始你从S城来这的时候,老子真以为我们不行了,但是……妈的,妈的!”
他忽然想起来,安康从来都说他一张嘴巴厉害。
到底有多厉害呢,大概连他自己也料想不到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
平平淡淡的语气里,他说:“否则你认为是什么。如果不是这张脸,如果不是这个名字,你觉得我凭什么和你在一起?”
亲手给一刀,就算流血,也总比一直裹着将来流脓的好。
他以为男人会暴跳如雷,他以为男人会直接给他一拳。
但是没有。
安康站在原地。右手的拳头紧紧地握住,末了又松了开来。
他就站在他面前,用无比冰冷也无比绝望的语气说,“老子把心都掏给你,你他妈还嫌脏。”
他看着兀自转身离开的安康,门都带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点冷。
可是,分明还在夏末。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呼天抢地悲哀的时候,别人的故事却仍按照着原先的轨迹如期上演,但自己的生活已经被搅地一团糟。
当罗奇看到见报了的新闻时,呆呆地坐在一边抽着烟。
Andy说那晚,他醉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是醉了。
事发之后的第二个下午,岛的采访通告,陆屿光没有来。无论电话怎么打,都找不到人。
烟雾腾起来的时候,他眯着眼睛,试图回想起一段记忆。
第一次,在DIMBAR,通过Andy的介绍,他初见他。后来,他们在一起。
因为遇见那个男人,他才做BOTTOM。
两个人一起三年,仿佛像是过了一辈子。
那个男人希望能有一次旅行,能去一次北欧,见见那里的风景。
那个男人有时候也会调皮,早上偷偷地用他的牙刷刷牙。
那个男人在他生气的时候总是沉默,听他骂完一通之后还好脾气地问,口渴吗。
好像因为自己向来是任性而又无理取闹的一个,所以男人永远都扮演着随和顺从的另一个。
他总是好脾气。
他们从不吵架。
他曾经幻想过,大概,真的可以一起去旅行的。可以被去男人心心念念的北欧,去荷兰,在那里看风车,然后在那里结婚。
但他也渐渐意识到,男人这样的好脾气,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违背父母的。他是个那样传统的人,是孝子。
那晚,他在DIM喝酒。Andy坐在他旁边。
喝到最后,他放下酒杯说,“他要结婚了。”
“……再过一个星期,好像就三年了。”
他笑了,他哭了。
偷偷摸摸地快乐了这么三年,差点觉得幸福就要来了。这才意识到,这些凭白得来的快乐,总要还的。
好像是注定了的,每一个浓烈又抑或炫目的故事,总会有一个平庸而又惨淡的结尾。
那个男人总会忘记他,然后平平淡淡地好好生活下去。
找到一个女人,大概就不会再有不安,不会再有恐惧,不会再那样害怕失去。
而爱之于他而言,太重了。他要不起,他背不动。
他的爱既是慷慨又是吝啬,能量一次就全部耗尽。所有的时光与心情全部交付给那个人,之后就再无法燃烧起来。
抽烟,酗酒,天天都在DIM找人419。凭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