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兰庭晞问我林与鹤是谁。
“你梦里,一直在喊这个名字。”
一点也不奇怪,林与鹤一刻不放过我,总是出现在我梦里,我的前男友们大概没一个不知道的。
他们大概还以为林与鹤是我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之类的,所以往后无论和谁搞在一起,都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哦是吗,”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看着小孩有些紧绷的脸色,取笑他,“怎么,吃醋啦?”
小孩抿抿嘴唇,竟然真的点了点头,神情显得很认真。
我笑了笑,倒也不觉得生气,甚至觉得对方这样有些孩子气的独占欲,还有点可爱。又难得让我能在被梦惊醒之后继续睡着,就打算哄哄他。
正要开口,又听到对方说:“我不想你想着别人,尤其这个人还让你那么痛苦。”
“你不能忘了他吗?”
我又笑了笑,多少有些敷衍的那种,我说:“不能。”
我也觉得我表现得很有一种渣男的气质,对着新欢表示自己心怀白月光,还不能忘记的那种。
对方大概是被伤到了心,竟然好几天没给我好脸色。
除了死得透透了的林与鹤,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给我脸色看,有的也早就被我三振出局了,也不知道这小孩是根本不会看人脸色呢,还是觉得我最近太纵容他,恃宠生骄了。
但我这人是一向受不得气和委屈的,不管谁对谁错,在我这里没有道理可讲。
我让兰庭晞把我家钥匙还给我,顺便让他把留在我这里的东西全都收拾收拾,把我被占据的空间还回来。
那是我们冷战的第几天来着,我是没心思去记,只看见兰庭晞那张脸上颇可称作憔悴,可能这几天他自己也并不好过。瞪大的眼睛几乎有种难以置信,还有伤心。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有心的,这样也没有太过心软的痕迹,连我都有些惊异于自己的冷酷无情。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我的确没有必要对这个小王八蛋抱有仁慈。
小鹿少年并没有乖乖听话卷铺盖滚蛋,反而一把拉住准备转身就走的我。
接下来的事情,呵呵,这小王八蛋看着是只温顺小nai狗,其实是属狼狗的吗?
事后我捂着自己被咬出各种痕迹的脖子,和破皮的嘴唇,有些怒不可遏。
被强jian没什么,关键是被强jian还快感连连,高chao次数比强jian犯还多,这让我感到恼羞成怒。
兰庭晞还浑然不觉自己的死期将至,已经从狼变回人,腻腻歪歪地贴在我身边,一边给我抹药,一边还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倒打一耙说:“你以后不要这样气我了,你从前交往过那些,我都可以当作不算数,但你不能和我在一起,还想着别人,别的都可以,我只受不了这个。”
我心情十分地恶劣,想要骂人,又被抢了白。
“你也不要想着分手,你自己也清楚,除了我,没有人能比我更容忍得了你的臭脾气。这不是因为我的脾气多么好,我只是比他们都更爱你,所以你的坏脾气,你的嚣张跋扈和色厉内荏,我都只会觉得心疼。”抹药的动作微微一顿,对方继续说,“你就算不爱我,至少为了这一点,你也不该想和我分手。你害怕一个人,那你知道这有多不值得。”
对方说的每个字我都无法反驳,于是我没有再说话。
但神奇的是,我开始很少梦到林与鹤。
偶尔在梦里见到,但我好像知道自己是被一个人紧紧地抱着,护着的姿势,那种孤立无援的恐惧感就有些淡下去,面对林与鹤,多少有了一点底气。
我觉得自己快要离不开兰庭晞了,他就像我的安眠药一样,渐渐地加大剂量之后,我已经要上瘾了。
兰庭晞不得不回学校一趟,他趁春假跑回来,现在春假已经结束很久了。
兰庭晞让我等他,他处理一下毕业的事情,很快就回来。
我笑着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没有等人的习惯,也没有为谁守身的概念,你自己做好准备。”
难得兰庭晞会气急败坏,我这张嘴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伤人,好像一把不受控制的机关枪,突突突突,不分敌我,乱扫乱射。
兰庭晞走了之后,我的安眠药就断了,我又开始做梦,比之前更严重,根本不能合眼。
我不断地带人回家,但并不能让我好过一点。
简直没有办法,我怀疑兰庭晞给我种了什么毒。
我不得不妥协,在viber上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甚至还想,现在办签证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熬到太阳出来,我终于受不住疲惫,勉强闭眼睡了会儿。
没想这一觉睡得十分地沉,再醒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睡过去一个世纪。
我动了动,搂在腰上的手收紧了,我才惊了一惊,没来得及转回头去看是谁,贴着自己后脖子的沙哑声音模糊地响起来:“乖,别动,我好困……再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