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成豆腐块的被子掀开,一脑袋埋进里面捂住耳朵。
心惊胆战地缩在床上,直到他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外面似乎安静下来了。探了探脖子朝窗户外看,天色也已经暗下。项安和郁闷,这一觉居然睡了那么久么。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是他闻哥儿进来了。
项邵闻看着被窝里露出一张脸的小孩儿,满腔柔情的走上去亲了亲。他半蹲在床头前,说道:“给你热好水洗澡了,今天洗澡得早些,换身新衣服,嗯?”
项安和点头,缩在被子里缠着他闻哥儿又亲了一会儿嘴后,才红着脸找新衣服往澡房跑去。
阿爷在厨房里把煮熟的整只鸭子和鸡装好往院子外摆好的木桌上放,桌上还摆了许多新鲜的水果和小糕食,旁边放着几沓厚厚的冥币,地上有一个火盆,过会儿烧冥币得用上的。
项安和洗澡出来,院子外站在木桌前的项邵闻对他勾勾手,旧衣服都没来得及收拾,他就乐颠颠地跑了过去。
一桌的鸡鸭,香烛静静燃烧。尽管明白这是逢年过节拜神的习俗,可一次要杀那么多家禽还是叫项安和十分惧怕的。
他阖上眼睛不看桌上的鸡鸭拜了几下,见他闻哥儿在旁边烧冥币后,便也蹲下跟着一起烧纸,来个眼不见心不怕。冥币一张一张的烧。有时两人手指头碰在一起,项安和便抬眼注视着他闻哥儿,眼神亮晶晶的,盈满了笑意。
项邵闻轻咳一声,低声说:“好看。”
小孩儿今天穿了身新衣服,红色的外套衬得肌肤更加白嫩可口。刚洗完澡出来脸颊还染着几分薄红,Jing致的眉眼间充满了对他的眷恋之意。
小孩儿唇红齿白的,看着想叫人咬上一口不松开。
周围的鞭炮声持续响起,项邵闻捂住项安和的耳朵,问:“怕不怕。”
项安和点头又摇头,眼睛笑弯弯的,说道:“闻哥儿,我们不放炮么?”
“放的,一会儿就把鞭炮拿出来。”
项安和缩了缩脖子,“那、那等一会儿我来放吧。”
阿爷扛了一封拆开的鞭炮出来,项邵闻去柴房找了一条很长的棍子把鞭炮一圈一圈缠绕在上面,接着架在院子大门口外。
项安和跑到他阿爷旁边,“阿爷,这炮我来点!”
阿爷笑了,以往项安和能被鞭炮吓得一整天都捂着耳朵不松开,这么害怕鞭炮的人说要点燃鞭炮,这得下多大的决心和勇气啊。
总之项安和打定主意这封鞭炮他一定要点燃后,项邵闻见拦不住,就递给他一条点着的长香,“去吧。”
项安和去了,长香对准炮引子碰了一下,鞭炮噼里啪啦的一瞬间,他连忙躲到他闻哥儿身后,害怕地缠着人不放。浓烈的炮竹味熏得气管不舒服,阿爷被呛得不舒服回了屋,院子外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时候整个村都是热闹的,挨家挨户都燃起了鞭炮,沉浸在炮竹声下。没多久,空气中就弥漫着浓重的炮竹味,整一个‘乌烟瘴气’的,熏得眼睛都睁不开。
鞭炮燃放后有不少小炮蹦出来漏掉没点燃,村里的孩子们便挨家挨户的蹿门,猴Jing似的,眼睛黏着地面在一层层红色炮纸堆里寻找遗漏的鞭炮。
夜色渐临,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色。一年到头也就这段时间尽情的杀鸡杀鸭,一顿菜能吃上好些日子,几天下去脸都得圆两圈。
爷孙三人边吃年夜饭边听放在一边的收音机,收音机播报的大部分都是新年致辞。比如某个人给某个人点的歌,一些想要说出口的心里话。偶尔响起阵阵炮声,收音机的声音便被掩盖,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入夜后断断续续的没再停过。
项邵闻掏出两个红包,一个给阿爷一个给项安和。项安和攥紧了红包,别扭道:“我都这么大了。”
项邵闻失笑,“不管小和多大都是家里的小宝宝,压岁钱每年都会给的。”
心头一跳,闻哥儿居然当着阿爷的面喊他小宝宝。项安和害臊又不安地瞥了眼阿爷,发现阿爷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后,这才瞪向他闻哥儿,嘴巴微微嘟起,仿佛在责备项邵闻万一被他爷知道了怎么办。
新年有守岁的习俗,哪怕不守完一夜,最早还是得守到凌晨跨年这个点的。阿爷年纪大了身体熬不住,时间刚过九点就回房睡觉。客厅里就剩下项安和跟他闻哥儿,两人靠在沙发上一致沉默,过了会儿,项安和往旁边一挪,肩膀抵着他闻哥儿的肩膀,说:“阿爷睡了。”
项邵闻揉上小孩儿的头发,“要是困了你也回屋睡觉,别撑着难受。”
项安和打了个呵欠,口不对心道:“不困不困,我要陪你。”
项邵闻笑着把小孩儿的脑袋揽到肩膀,手掌一下一下揉上那纤细的后颈,直把人揉弄得昏昏欲睡。
项安和脑袋一歪,侧着身子躺下枕在他闻哥儿的腿上。琥珀的眼儿微微眯起,他将脸埋进他闻哥儿腰前,跟只小猫儿似的不停耍赖蹭人。
项邵闻被项安和蹭得好笑,笑了会儿眼神就变深了,“不蹭了啊。”他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