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人不一样,疲惫不堪,汗津津的头发衣服shi了又干海风一吹,就显得灰头土脸,还不得不打起Jing神,提防那些行踪诡秘不定不知何时出现的敌人。
“没什么事。”方子路头也没抬,找了张椅子坐下:“只是在想这一仗算不上胜利。”
伏子苓叹了一口气,千言万语涌在喉咙,他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默默的喝茶。
“不管怎么说,除了那个叫花楹的妖女,我们几乎抓住了全部的鲛人!”方子璇开口,语气是和小小年纪不符的怅然:“虽然我们损失不小,但是最终还是邪不胜正,就是不知道那叫花楹的女子躲哪里去了。”
那女子不仅驱使鲛人,还能驱使黑雾,到最后,那女子一个无比优美的姿态投入水里,很快就不见踪影。
“子璇啊,小孩子别学大人说话。”陈子嘉摸摸他的头,回想起来,方子璇今年也已经十六岁了。年龄小,长辈师兄都一直宠着,心里没有把他当成大人来看,经历过残酷的战斗,真心想要永远保护最珍惜的人的时候,少年也会一瞬间长大成人。
“师兄啊,就不能拆穿我嘛!”方子璇皱起眉,脸上气鼓鼓的:“哪有你这样做人师兄的。”
“哈哈,你们看,就说还是小孩子模样吧。”陈子嘉得意:“还鼓嘴,你是青蛙啊!”
“师兄!!!!”方子璇不依,跳起来追打陈子嘉。
满场哄笑,冲淡了压抑,气氛是轻松了一点。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叫花楹的女子我知道她藏在哪里。”一直没有说话的伏子苓开口说。
“师兄,在哪儿?”
“当初我们查船进出,是不是从来没有查过韩家过来的船?”语气淡淡的陈述,仿佛这事情和自己毫无关系:“因为送嫁,韩佳船队通身都是大红色调装饰,至于底色是不是黑色,没有人注意,来客的船,本来就不引人注目,还是送新娘的船,这就更是天然的屏障,没有人会联想到这船上有问题。”
方子璇悟了,接过话头:“后来张露华失踪,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主岛就那么大,我们散出去那么多人力都没有一点消息,也是心理上就避开了韩家所在的停云楼。”
陈子嘉难以置信听着他的推断,又觉得合理无比:“可是师兄,韩家那边……”
“无事。”伏子苓摆摆手:“韩家真有问题的话,一切按规矩办事。”他是孤儿,灵虚才是他的家,至于那个从未谋面的新娘子,没问题最好,有问题,他不介意亲自下手。
接下来,再困难都要回岛上再说。
韩家上岛后低调,新娘子备嫁不宜打扰,他们也禀着不能打扰新嫁娘的心思,现在仔细想来,停云楼才整个主岛风景最好,也是距离海边距离最短的院子啊,一切都说得通了。
【花隐红】前尘(一)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就会生根发芽。
辰时三刻,船缓缓的驶进港口。
大风大浪的颠簸一天都疲惫不堪,几个师兄弟各抒己见,最后决定暂不打草惊蛇,先禀告方文由他定夺,再强人手轮番巡逻。
下船前,陈子嘉悄悄问方子路:“你都不急?”
方子路反问:“急有什么用?”
短短一天,经历了这么多,再多来点怪事也都合情合理。
“如果不是韩家怎么办?”
“就算不是韩家,也和韩家有点关系,甚至可能和张家都有关系。”方子路看了一眼最远处停云楼方向:“花楹受了重伤跑不远,不急,离珠在我们手里,更不急。”
“为什么?”陈子嘉好奇。
“他们大费周章绑了张露华再引我们出海,为的是什么?必然是知道离珠在我和璟佳身上。张猛拼命说服父亲,也是知道他作为客人,独女失踪,父亲不会真让他出,整个灵虚,除了我,父亲还会派谁?他们在赌我会不会带上璟佳,运气好赌对了,离珠完整。”
“假设离珠护主,先决条件之一应该是濒死状态才会触发,他们费尽心力做一个局,不惜以灵虚为敌,这颗珠子,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我们不紧不慢的守好离珠,他们会更沉不住气。”
“韩家打着联姻的旗号,明目张胆的运鲛人进来,也是知道谁都不会想要去查送亲船。再利用宴客撤阵的空档绑走张露华杀掉侍女,故布疑阵,漩涡,黑雾,鲛人,难道不是一环套一套设计好让我们往里钻?”方子路顿了顿:“第一次和他们交手,我怀疑的是来路不明的璟佳,到了后来……”
后来,她的疑点越来越多,他逗她,也伤害她。他是簪缨世家,灵虚的少主,生来就衔着金汤匙,他的规划里,自己可能会在某个时间点,和某位不那么令人讨厌的名门闺秀成亲结婚生儿育女,这才是自己未来的人生,也是需要他来承担的责任。如果人是有设定的话,那么他设定好的人生里,理想的妻子一定不会是她。
离珠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个女孩和他已经不再只是薄弱的联系,只觉得尘埃落定。她和他的过去曾那样的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