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诡异扭曲:“你你、你怎会……我不是令你待在屋子里……”
他平时最是思维缜密,自认凡事算无遗策,然而宁予辰的突然出现实在让他太过震惊,思绪立刻大乱,头脑中一片茫然,还没有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心跳就先一步的失了节奏。
而眼前之人与自己平素所见也是大为不同,宁予辰一身黑衣,腰悬佩剑,打扮的极是朴素简洁,一张俊美的脸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妆容,反倒更显得肌肤雪白,眉眼漆黑,更有一番天然的风流态度。
四下皆静,唯有各自的衣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苏长崎飞快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脸,哑声道:“小辰,上我这来。”
宁予辰目光转向他,带了点探究。
苏长崎低声道:“我都想起来了。你过来,让我看看你。”
在听到他说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宁予辰的手微微一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沉默了片刻,慢慢笑道:“好啊。”
他经过祁宇的身边,一眼也没有多看他,只是那样轻易地就要走过去了,祁宇心中慌乱,一把抓住了那玄色的衣袖:“师兄!”
宁予辰没有废话,挥手用掌缘在自己衣袖上切过,半片袖子直接被割断,他径直走向苏长崎。
苏长崎迎上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贪婪,他本来就不善言辞,在这种情况下更是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宁予辰。
宁予辰摇摇头,笑道:“都想起来了?”
苏长崎道:“是。”
宁予辰道:“唉,你怎么这次成了反派啦,害我认错人。”
苏长崎道:“不知道。上一世我一直在想,既然你要当一个炮灰,那么我也想成为反派。我想痛你之痛,忧你之忧……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这辈子就真的成了。”
……这才是真的人生赢家。
宁予辰严肃地警告:“这话除我之外千万别跟别人说,我怕你挨打。”
苏长崎愣了愣,宁予辰却一下子笑了。
风声呼啸当中,祁宇没有完全听明白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但也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他的内心生出一种极其可怕的念头:“师兄……你、根本就从来没有被我控制过?”
宁予辰回过头来,笑yinyin地道:“是啊。”
他这个时候看起来眉目清爽,笑容肆意,好看是仍然好看的,倒是一丝女子的妩媚气息都让人感觉不出来了。
宁予辰看了苏长崎一眼:“对不起啊,揍了你一顿。”
苏长崎道:“没关系,打的不疼。开始有点难过,后来想起往事,知道你肯定另有计划,也不难过了。”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峰顶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当初苏长崎同易钲打架,宁予辰虚张声势地给他那一袖子。
原来似乎好多事情,冥冥之中都已注定。
宁予辰沉默片刻:“真不疼?”
苏长崎看着他,眼神里充满温柔:“真不疼。”
宁予辰捶了捶自己的老腰,叹气道:“妈的,原本想趁机报复报复你,那我还是劲用小了。”
苏长崎:“……”
祁宇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他大笑的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宁予辰,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根本就是和苏长崎一伙的!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从来没有喝过我送去的东西!你那时攻击苏长崎而打断了妖魂木,根本就是故意为他拖延时间!”
只是宁予辰这样的作为,倒像是事先知道苏长崎会在那个时间进阶一样,看来他隐藏的东西,远比自己还要多得多。
祁宇一边说一边不住冷笑:“也是。我这一生亲缘淡薄,父母俱丧,全村被屠,又有谁会真正的在乎我?要怪,也只能怪天道不公。”
宁予辰看着祁宇这幅样子,反倒笑了:“哟,还生气了?祁宇,你不以真心待我,我也就只对你虚以委蛇罢了,这不是很公平吗?”
祁宇怒斥道:“你不要再说了!”
他现在几乎已经不记得自己父母的深仇大恨了,想一想这些年来师兄弟间相处的种种,只觉得内心深处充满愤懑,像是什么最珍贵的东西被毁掉了。
原来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来,最珍惜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祁宇杀心已动,慢慢握上了自己的剑柄。
苏长崎顿时警惕起来,连忙拉住宁予辰,要把他扯到自己的身后,却冷不防看见宁予辰身体晃了一下,单膝跪了下去,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苏长崎大惊失色,也跟着跪在地上,他的动作太匆忙,以至于膝盖落地的时候发出“砰”地一响。苏长崎没有在意,搂住宁予辰的肩膀:“小辰!”
祁宇见状也是一惊——宁予辰这样的表现,分明是仍然受着自己的蛊毒控制,所以在自己情绪激动向他下出“不许说话”的命令时,他不想遵守,身体才会产生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