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打算──不过齐天祤也只是惊喜之下有此一问,自然没有深究的打算。当下眸间雀跃的光彩愈盛,表情却反倒收敛了几许,而在留意到四周仍不时投来的目光后半是无奈半是尴尬地一声叹息、讷讷问:
“抱歉……要不到我房里好了?也省得给人看猴戏似的……”
“不碍事……你先吃。”
“嗯……那你坐吧。”
齐天祤本不是扭捏矫情之人,寻思着二人以往在军营里也没少给人围观,眼前人又衣衫齐整、不怕给某些存了歪心的人看了去──他仍记着当年那桩澡堂公案──他遂也不再坚持、掏了汗巾将身旁的凳子擦了擦后便让柳靖云坐了下。
见他仍这般顾念自己,柳靖云心头欢欣之情更甚,却因眼下的场合而只得强自按捺了住,只仪态端整地静坐在情人身畔,然后适时地替他填茶倒水移动菜肴、让他的这一餐能够用得更为顺畅些。
──恰似当年在地字营里的无数次共餐。
而齐天祤甚至连适应都不曾便重新习惯了这同样睽违多时的一切、在身旁人无微不至却又不显太过殷勤的照料下狼吞虎咽地用完了一餐……待到茶足饭饱、招呼一旁同样正好奇地偷偷打量着的伙计撤下杯盘后,他才微有些赧然地一笑,道:
“三四年不见,本想着定要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这些年的长进,不想一见面便又受了你的照顾……可这种像是回到了当年的感觉太好,却是教我怎么也舍不得停止。”
“些许小事罢了,又何需在意?”
说着,柳靖云眸光一柔、唇畔一抹如兰的笑意勾起,而在瞧见身前人那略有些沉醉的目光后语气一转,慎重其事地道出了自个儿前来的主要目的──
“天祤,让我好生招待你,好么?”
“嗯?”
齐天祤并不认为对方会只为了要请自个儿吃饭什么的便用上如此语气,当下不由微微怔了怔:“你是说……?”
“你此次赴京述职尚需等待新的任命,便是一切顺利、前后少说也得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总住驿馆又怎是个事儿?不若便住到我那儿去吧……如此一来,你我也能多些时间叙旧、好生谈谈彼此这些年来的经历。”
柳靖云含笑说道,神情言词俱为温煦,却在与情人相望的眸间不由自主地流泻了一丝求恳……齐天祤本就不是心思多的人,虽知对方出身不凡,却也不会因此便烦恼起什么攀不攀附、自不自尊的,故见着眼前人微露焦切,他心下一软、也不迟疑便自一个颔首:
“如此甚好……只是我方才已在驿馆要了房、行囊也已放进了屋里,却是得费上一番功夫了。”
之所以会有此言,无非是已见识过驿馆伙计看人下菜的性子,知道以自己不过正五品的身分、多半得花些力气才能摆平对方可能的为难……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柳靖云笑意未敛,却是已回头朝大堂外仍持续关注着里头动静的柳诚使了个眼色;下一刻,后者已然硬着头皮跑进了大堂,而在来到二人跟前后一个躬身行礼道:
“少爷、齐爷。”
“原来是你派来的人……我还不解自个儿怎地招了人惦记,正想着是否要在离开前将可能的麻烦收拾一番,也省得牵连到你呢。”
因面对着柳靖云,齐天祤这番话是略带打趣地说出的。可听在先前曾清楚见识到对方“真面目”的柳诚耳里,却是不由冷汗狂冒,忙戒慎恐惧地赔礼道:
“是小的失礼了,还望齐爷莫怪。”
“没事……我知你并无敌意。”
以齐天祤野生动物一般的直觉,这点事儿自是能轻易分辨出来的……柳靖云同样知晓这点,却因这让人怀念的一切而不由一声轻叹、朝柳诚吩咐道:
“我和齐爷先回府了。驿馆退房的事儿便交由你处理,必要时可以用我的名头──齐爷的行囊搁在他方才赁的那间屋里,等会儿别忘了一道送回来。”
“是,少爷。”
见主子指派了任务,给齐天祤时不时扫来的目光盯得如坐针毡的柳诚当即如蒙大赦,一个行礼后便即掉头跑了开……瞧着如此,柳靖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却方欲招呼情人起身离开,便见对方看了看柳诚、又看了看自己,然后有些若有所思地开了口、问:
“你们十分亲近?”
“我是主、他是仆,一般倒不会去考虑这些……不过他七岁便作了我的小厮,除在破军的那几年外也一直都跟在我身边,应当算亲近吧。”
“你在鲁州时也是?”
“嗯。”
柳靖云微微颔首,心下却已因对方如此执着于此事而起了几分讶异:“怎么了?”
“只是觉得他似也对你十分了解,一个眼色就晓得跑过来……”
齐天祤讷讷道,已重新板起的面上却已微露别扭,似也觉得自个儿有些莫名其妙。可那明显吃醋了的表现却仍让反应过来的柳靖云心下一定,笑道:
“且不说那本是他的责任,论及亲近、论及默契,亦是远远及不上你我当年……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