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棺材的手,忽而哈哈大笑,一脚将晕厥的警卫员踹进泥坑,然后转身对着封顷竹的棺材连开数枪。
沉闷的枪声在天地间回荡,白鹤眠呆住几秒,继而“啊啊”狂叫着往坑上爬:“陈北斗,你个王八蛋,封大哥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嗯!”
白小少爷刚手脚并用地爬了几步,就被马匪踹回了坑底,后脑勺狠狠地撞在棺木旁,伤口顷刻间就涌出了鲜红的血。
“小少爷!”已经被马匪俘虏的千山目眦欲裂,狠狠一挣,狼狈地滚到了白鹤眠身旁,“小少爷?小少爷!”
白鹤眠气若游丝,哆哆嗦嗦地蜷缩在棺材旁,眼里落下了泪,用嘴型对千山说:“孩子。”
千山用力地点头,不再隐瞒:“对,孩子。”
他像是要笑,又没有力气,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自言自语:“我得活下去。”
“小少爷……”千山悲痛欲绝。
坑外又是一连串的枪声。
白鹤眠的头隐隐作痛,他白着脸起身,试图继续往坑上爬,可惜无一例外,都被马匪踹了下来。
“小少爷,别爬了。”千山含泪拉着白鹤眠的衣袖,试图让他停下。
“可是封二哥还没回家呢。”白鹤眠喃喃自语,“我不能死在这里,也不能让封大哥的棺材就这么被陈北斗毁了。”
可陈北斗像是有发泄不完的怒火,枪没了子弹,又抢了身边马匪的枪,继续对着封顷竹的棺木扫射。
就在白鹤眠快要绝望的时候,枪声停了,紧接着他听见了陈北斗的低声咒骂,还有陈家下人的惊呼:“三姨太!”
只听坑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你又是在做什么?”陈北斗气急败坏地跺着脚,“阿文,这里没有你的事,快回家。”
被称为“阿文”的男人轻轻地笑了一声。
这一声轻笑里藏着沉甸甸的悲伤。
阿文说:“你不是要开枪吗?对着我开。”
“阿文,你疯了!”陈北斗转而哀求,“阿文,别拦着我,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他……”
“那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恨你。”
风静止了一瞬。
陈北斗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久,白鹤眠听见他说:“来人,把三姨太带回家……不,不回家,先送他去医院检查身体,他肚子里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事!”
白鹤眠听得云里雾里,转头去看千山,却见下人的神情竟比自己还要茫然,只得继续竖起耳朵听。
扑通。
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陈家人的惊呼。
陈北斗大喊:“阿文,你要做什么?”
阿文的声音从另一个坑底传来:“你要毁他的坟,就先杀了我!”
“你……你果然和他……”陈北斗怒极反笑,“不枉我恨他这么些年!”
第66章 大哥
不知何时,天上开始飘雪。
白鹤眠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陈北斗的三姨太是个男人?”
千山比他更迷惑:“明明是个女学生,学生证还是买的呢。”
“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的啊。”千山苦笑不已,坐在白鹤眠身边,把沾满灰尘的大衣重新披在他肩头,“小少爷,别管他是谁了,咱们……”
“你说封二哥会回来吗?”白鹤眠拢了拢衣领,蜷缩在棺材旁,后脑勺血淋淋的伤口结了痂,变成一块丑陋的疤痕。
他不是不害怕。
恰恰相反,白鹤眠怕得要死。
他怕陈北斗的枪,怕封大哥的棺材被毁,更怕封栖松不回来。他所有的勇气都来自于封二哥,所有的坚持也源于这个男人,若是封栖松真的……白鹤眠不敢细想下去,他哆嗦着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几片冰冷的雪花钻进了白鹤眠的衣领,他又清醒了。
无论如何,还有孩子。
白鹤眠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寻回了力气往坑上爬。这回千山没有阻拦,而是在一旁搀扶着,直到白鹤眠的脑袋从坑边探出来。
大概是阿文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白鹤眠顺顺当当地爬出了坟坑。
他不敢吭声,缩在马匪的马下,冷眼瞧着陈北斗对着封顷竹的墓碑发疯。
陈北斗对天漫无目的地开着枪:“你满意了……你满意了?阿文,我就剩你肚子里这么一个孩子,你要是死了,我陈家就绝后了!”
“我巴不得你绝后!”阿文冷冰冰的嗓音回荡在坟地里,“陈北斗,你害封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封家也要绝后了?”
“封家与我何干?”
“封家与我有关!”宛若火山喷发,阿文积蓄已久的怒意终于有了宣泄之处,“你把我绑到陈家的那天,封顷竹刚出殡……你知不知道,在陈家的每一天都让我觉得恶心,要不是我还没替封大哥报仇,我早就找根绳子吊死了!”
“你当初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