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身上左闻闻,右嗅嗅,和一条大狗似的。
“干嘛?”他哥侧过头,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脸上。
蒋天遥脸上故意露出了嫌弃的神情,逗他哥玩:“一股硫化氢味。”
这一句话成功地让谢昭瞬间浑身不适。他哥认真地又闻了许久,才确定小孩的确是在胡说八道。
这就很欠了。
谢昭一手捏住小孩的后颈,一手去挠人痒。
蒋天遥顿时就挣扎着,笑出了声。床上空间小,他一个不小心,差点就没从蚊帐里滚出去掉到地上,但嘴上还是气势汹汹的:“你别碰我!”
谢昭没有出声,却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对那四个字置若罔闻。
蒋天遥挣扎着,张嘴就来了一连串顺口溜:“真的,讲道理,谢昭你别碰我!你不是有洁癖吗?告诉你我有淋|病梅|毒尿道炎shi疣孢疹HPV——”
他也不记得这是哪里看到的,可能是某个抗病毒口服ye的广告词。
而男人终于手脚并用地制住了这个不安分的小东西,俯身用唇堵上了他的嘴。
“好啊。”谢昭低声笑着,“pass on to me.”
虽说热带雨林气候白天shi热,但晚上气温只有二十出头,相对凉爽舒适。一阵夜风撩动窗帘,月色沉静,夜色深沉,虫鸣窸窣,几只肥肥胖胖的蚊子躁动不安地在蚊帐外嗡嗡嗡地转悠,就好像在用非洲蚊语抗议:“JJ censor what the heck is your f***king problem!”
...
又过了两三天,另外两个Jing神异常的孩子也自然痊愈了,露天大棚里再也没有出现类似的案例。护士与其它病人们各个都欢天喜地,有人说祷告终于生效了,有人说那个诅咒被破除了。大家继续关心营养不良、虫蛇咬伤、肆虐的疟疾与麻疹,就好像一切都翻了篇。
不过,蒋天遥依然对这件事上了心。他处理了那只猩猩身上提取出的样本,装入层层生化密封箱,寄去了MediCorp对接的美国CDC不明病原体研究中心。
那时候,蒋天遥满心虔诚地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他甚至还开始担心,有时候,比疫病率先杀死人类的,往往是他们的同胞。
非洲大陆上曾经流传过一句话——为何要担忧几年后才会杀死你的艾滋病毒?你明天就可能死在枪炮口下。记得及时行乐。
没过几天,MediCorp的运输队前线传来了一个坏消息:刚果北部的交火线开始南移,外边乱得要命。MediCorp有一批医疗物资,这才刚下飞机不久,就在开车运输的途中被当地武装暴民当成有值钱的东西占为己有。
韦布尔诊所超负荷运转,眼看着各种救命药品即将告急,多少人的命就悬在这一批药品上。
MediCorp立刻派出了诊所保安,以及专业的谈判人员,打算与当地军进行交涉,将物资寻回。叶戈所在的那个雇|佣|兵|团受了诊所诸多恩惠,这会儿赶着要一起去帮忙。
眼看着车队即将出发,安保领队说他们还需要一个医疗人员,看得懂药品能帮他们清点结算的那种。可诊所的医生护士各个都忙得脚不沾地,最后还是谢昭自告奋勇地跳上了车。
蒋天遥收到短信后大为吃惊,二话不说放下了手头的病人,登登登地冲了出去。可等他跑到外面的时候,车队已经出发了。谢昭正倒坐在皮卡后面的拉货厢里,双肘搁在双膝上。男人穿着一身紧身运动衫,手臂上漂亮的肱二与肱三勾出一道矫健的曲线。他身边还蹲着几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有的在擦枪,有的在清点装备。车辆在山路上震动,几个人影上下颠簸。
蒋天遥急急追出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小孩儿踮起脚尖用力挥了挥手,高喊道:“注意安全!!!”
谢昭寻声扭过头。他微微眯起眼睛,用食指中指抵住嘴唇,然后对小孩儿比成了一把“枪”。男人手腕一压,手指一扬,模拟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顿时闪瞎了叶戈的狗眼。
叶戈对这种兵荒马乱中不忘秀恩爱的行为表示了强烈谴责,他忍不住“嗐”了一声:“小医生没准是在关心我呢,你嘚瑟个啥劲!”
谢昭一只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用“枪|口”戳了戳叶戈腿上未愈的伤口。
顿时,卡车上传来一声“嗷———”,惊起一片飞鸟。
蒋天遥久久地站在原地,目送着车辆离开。背景里郁郁葱葱的山野,满是泥土的车身与轮胎,以及他哥举起手的身影却久久地刻在了他的视网膜里。
那一瞬间,蒋天遥觉得这一点都不像他印象里的大哥了。他觉得,曾经覆在这个男人身上的西装就好像是一道封印,而一旦打破枷锁,他这才露出了骨血深处的东西。
与表面上的斯文冷静毫无关系。
似乎是一些类似于冲动、血性的东西。
...
药品交涉的事谈得异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