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传林顺着小道回屋,在外面逼问小师弟,还不如回屋为难陈岁阳。
他就不信了,陈岁阳的嘴能硬到妖魔鬼怪都撬不开。
按陈岁阳所说,卢致明是积少成多才折腾出这么大的数量。每回盘点报数每种药材虚报十几二十斤确实没人会在意。
可他这图什么啊,光切药房就少了近二百斤的药材,算他一次盘点能虚报五六十斤的药材,这也要四个来月才能整出二百斤啊。
有这么闲情逸致去干点什么不好,冒着被发现被驱逐的风险来报复他?
这不像是做事力求稳扎稳打的卢致明能干出来的事啊……
还有这处理方案,也怪怪的。
于情于理,他这个“受害人”也应该有调查处理这件事情的资格。
就是没资格处理,知晓完整事情经过总是可以的,可现在呢,扔给他一句卢家兄弟俩和小余三人狼狈为jian,共同逐出制药村就完事了?
他没空把这事扔给陈岁阳他理解,可为什么要这么着急?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多留卢家兄弟俩几天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澜啊。
还有小师弟们的态度,见着他跟见着鬼似的。还嘴误提到了韩字,这村子里姓韩的,除开韩松也没几个了……
反常,太反常了。
董传林脑袋快炸了,他快马加鞭冲回屋子里,一推门是扑面而来的饭菜香。
“快来吃饭。”陈岁阳给他递筷子。
舟车劳顿董传林至今滴米未进,一闻到饭菜香他浑身都来劲了,拼命叫嚣着先填饱肚子再说。
秉承着吃饱饭好干活的理念,董传林二话没说接过筷子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陈岁阳见状急了,忙不迭加快进食速度。再慢一点,恐怕连菜汤都没得剩,只留下两个空盘子。
两人你追我赶,生生比平时少用了一半的时间。放下筷子,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想动。
陈岁阳扬下巴:“饭菜是我打回来的,碗筷该你洗干净送回伙房去吧?”
“先歇会。”董传林懒洋洋地赖着,没打算推脱。受惠干活再正常不过。
不过干活之前,他想先把萦绕在脑海里的几个问题搞清楚。
“卢致明这事全是你负责的?厉害啊,效率这么高,才几天啊就都处理好了。”董传林靠着椅背,慢慢悠悠地夸捧。
陈岁阳顿了顿笑了:“……也没有,处理了有些时日。”
“这样啊,可小师弟们说的和你不一样啊——”董传林直起身子,“别谦虚了,赶紧把你英勇无比的破案方法告诉我,卢致明那家伙怎么就乖乖承认还甘愿离开?这完全不像他性格啊。”
陈岁阳眼睛快速眨两下,伸手去够桌上的水杯。
董传林倏地站起身,长臂一捞杯子到手,“先说!说完才有水喝。”
“别闹了,赶紧给我。”陈岁阳喊了几声他都没反应,“没见过比你还固执的人。”瞥他一眼又说道:“事情都解决了还纠结什么呢,自寻烦恼。”
后半句话明显带着点嫌弃的味道,可董传林一点都不介意,慢条斯理说道:“你是不想旧事重提还是一无所知呢?”
对方的表情有些微妙,董传林继续说:“我猜是后者。”
“猜什么猜,除了我还有谁……”
“韩松。”董传林直接打断他的话,肯定道。
陈岁阳还想辩驳,话到嘴边又改口:“你都知道还问什么问,耍我玩呢。”
“这事他怎么掺和进来了?谁给他的权利管我们的工作?你也不看着点,不能因为他是我家属就让他Cao劳这么多啊——”董传林又震惊又生气,每天忙得要死还爱Cao心这么多破事,他不累谁累。
“呦,还心疼上啦?”陈岁阳咂嘴:“我倒是想拦啊,那也要我能拦得住啊。你家韩松什么性格你不清楚?再说了,有傅叔撑腰秦叔支持,权利这事不就一句话的事儿。”
董传林无处反驳,转个方向逼问:“他来都干什么了?把你知道的一字不落说清楚。”
“该说的我前面都和你说了,剩下的我是真不知道。”陈岁阳有些无奈。
“你再好好想想。”
陈岁阳望着他长叹一口气,嘟囔着自己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室友。
“卢致明还坦白,当初你在切药房Cao作测验时刀坏了的事是他干的。”
董传林舔了舔干涸的唇,随即跑去打开衣柜门,在里面扒拉一会举着一个小东西问:“你是说这个?”
他手里的是一截圆木头,在切药刀里做活动关节的。
陈岁阳点头:“对,就是这个。卢致明说这是他特意找的相似木头,韧性和坚硬度都较差,就是为了让你失误。”
董传林若有所思地坐回椅子,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都在神游状态。
他不信这事是卢致明好心自己主动坦白的,肯定是有人特意逼问。若是不提起这件事,董传林都快忘了,可有人却还惦记着,还在为他求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