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嗯”一声后,他又说道:“可以了,已经不疼了。”
话语是在让韩松停止动作,身子依旧十分配合,以最放松的姿态承受掌心传递的温情。
韩松像是知晓董传林的内心想法,没有立即停手。
“嗯,再捏一会,不会那么酸。”
“不用,你捏了那么久,快休息一会。”董传林口是心非地说道。
他刚想起身,就被大掌强制性地按压回去。韩松严色道:“乖乖坐着。”
如果董传林不知道捏肩膀是件力气活,他一定会认为捏肩膀是件很轻松的事。身后的人不知疲倦,手头的动作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懈怠。
董传林觉得自己像一块豆腐,明明身后的人能轻而易举捏碎,可他却选择小心翼翼地对待。
“松哥”,董传林心情低沉,“我可能要提前出发了。”王叔已经发话,事情板上钉钉,说可能是在自欺欺人。
“哪天出发?”韩松没有吃惊,淡淡道:“王叔把你叫过去就为这事?”
“嗯,差不多。”董传林敷衍道。
确定出发时间一事寥寥几句便结束了,剩下的时间王叔都在说服董传林。
薏草堂掌柜一直都没放弃让韩松去制药所一事,这回韩松受伤,让他们看到希望。这才苦口婆心的和董传林做工作,希望由他开口让韩松一同前去。
韩松这次受伤,给韩婶不小的打击。她不止在董传林面前说过一次,说要把韩松的打猎工具全扔了,让他死心。
当然,韩婶不舍得全扔。
这套打猎工具,是韩父留下的,睹物思人,她狠不下心。
不过就算打猎工具没被扔掉,韩松要再想上山打猎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王叔刚劝完他时,董传林是赞同的。制药所带着家属一块住的人很多,韩婶不怕被冷落会孤单,韩松还能有稳定的营生。
后来当他从踏进隔间门,看见韩松与大夫在闲聊时,他悠闲自在的表情让董传林有些后悔。
他不应该默认王叔的话。
韩松想做哪行,愿意做哪行,他心中有数。
他是自由的,不应该被禁锢。
韩松把药酒盖子旋紧,“你还没说哪天出发。”
董传林回过神来,快速穿好衣服,“初八,王叔说取个吉利数。”
今天初五,离出发只剩两天。
“剩下两天好好玩。”韩松把药酒放回柜子里,“本来还想多打几只野鸡给你解馋的,”他看着动弹不得的腿,轻笑一声道:“下次再给你补上。”
……
两人出了屋子。
浑身舒畅的董传林准备着手打磨木头。原先设想的行程打乱又打乱,他怕剩下两天时间里又有突发事件,只能争分夺秒,利用有限的时间完成最初的设想。
李师傅给的木材很大一块,直到天黑,董传林才搞定基本的切割。第二日,董传林一天都泡在韩家,终于把基本形状打磨出来。
他把木头和所有工具都寄放在韩家,图纸也给了韩松,托他一起照看着,等下次回家再来弄。
明天是最后一天休息时间,他要在家里待着陪陪父母。
他小跑着回家,还没进家门便闻到一股飘香的鸡汤味。推开院子门,一大摊鸡毛在地上仍由微风吹荡。
董光承和刘月得知他要提前出发时,久久不语。翌日清晨,他的早饭里多了一枚鸡蛋。
今儿这架势,家里少了一只生蛋的鸡。
吃饱喝足回房间,董传林打个嗝都是一股子鸡rou味。他从柜子里拿出包袱,开始收拾东西。
在他收拾到一半时,刘月突然敲门。
“我看你屋里一直亮着光,来看看。”刘月指着床上乱糟糟一团的衣服问,“你这是在收拾行李?不是后天出发吗?”
“我提前收拾。”董传林把衣服挪到一旁,让刘月坐下。
衣服乱七八糟堆在一块,每件都皱巴巴的。刘月看不过去,帮他整理。在刘月抖动一件衣服时,一个物品从口袋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董传林回头看,铜钱串正躺在刘月的手心。
“这是你自个缠的?”刘月细看几眼,“做的有点丑。拆了重新做吧,娘教你,保准做出来的好看。”
“别——”董传林迅速夺过铜钱串,看着它毫发无损松口气。“这是别人送的。”
刘月看到他的反应猜到几分,“是松哥儿送的吧。”
“嗯。”董传林轻轻应声,把铜钱串放好后接着整理行囊。
刘月心不在焉地继续叠衣服,吞吞吐吐地说道:“传林啊,松哥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好在董传林没在喝水,不然明日便会传出董姓男子不幸喝水呛死的流言。
“不会吧?我不知道啊。”董传林装作不知情,懵懵地说:“娘您从哪看出来的?”
两人感情刚有一丁点眉目,董传林不想透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