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呆着。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是劲儿还挺大的。
白航宇突然又找到底气了,所以他是接近欢腾地在地上挣扎着,他抓着栏杆,捂着脸,就在即将要把自己拽起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走来了一个人。白航宇用一种略带欢快的语气说着:“没事没事我没事,别看热闹了,大家都散了吧,我真没事,我没...”
他自己扶地坐了起来,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人。笑容僵在脸上,鼻血不受控制地从青肿的脸上流了下来。
白航宇对着头顶的人叫了一声:“斌哥。”
秦斌在楼道里的晨光下俯视着他:“你在这儿干什么?”
白航宇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他对着秦斌颤抖着:“这跟你没关系。”
秦斌抬头看了看遇卓关门的那间屋子,对白航宇说:“你跟我走。”
白航宇摇着头挡在了他面前,他对秦斌说:“我们的事儿,跟你已经没关系了,解约的协议,我下午就找律师送到你办公室,你别再找他麻烦了。”白航宇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姿态:“你就放过我们吧,斌哥。”
秦斌说:“白航宇,你爸在美国突发心脏病了,正在抢救呢。”
这个世界,暂停了那么几秒钟,老天爷今天幽默感爆棚,他好像要把玩笑集中在二十四小时内全开完。白航宇看见秦斌的身后跟着上来的几个保镖,以及跟保镖的身后,对着他一脸惨不忍睹的姚文青。
姚文青大概是对的,人类在一天之内是不能承受这么多打击的。
白航宇颓软下来,他被秦斌拉走了。在去首都机场的路上,秦斌一边用电话帮他订着最快飞往美国的机票,一边递给他冰袋用来敷头上脸上的伤。
秦斌说:“突然接到的电话,就在你离开后没多久,我已经找了你一晚上。”
白航宇还是麻木的:“怎么就这么寸呢…”
秦斌看着他:“你知道你爸投资的那部美国片么,昨天广电没过审给打回来了,但就在几个小时前,原始片源却突然泄露了,从国外网站上一直传到了国内,几个小时的网络播放量已经破千万了。”秦斌摇头说:“已经开始封锁片源,但网上已经传开,这片子恐怕没救了。”
白航宇心脏也跟着一紧:“怎么,怎么会突然泄露呢”
秦斌反过来看他:“我也想不通,你都把样碟给谁了?”
白航宇捂着头,他突然想起来遇卓对他说过的话,别以为你家世好就能为所欲为,都在圈里混了怎么多年了,真把他逼急了谁也没什么好结果。遇卓跟他说,不信你就试试。
不信你就试试。
白航宇嘴里干了。
隔了好半天他才对秦斌说:“那碟是我不小心弄丢了,这事儿跟遇老师没关系。”
秦斌一直把他送到了航站楼下。
他从车上走下来,把护照塞到白航宇手里,又对着白航宇说:“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白航宇往航站楼里面走,走到一半他回头看秦斌,秦斌还站在原地,一直目色深沉地看着他。跨越太平洋的班机终于起飞了,在首都国际机场头顶的蓝天上划下了又一道的弧线。秦斌一直看着白航宇,就这么从他身边飞走了。
13个小时的航班后,白航宇降落在大洋彼岸,被直接拉到洛杉矶当地的医院。
其实一直到走到ICU的门前,白航宇希望的都是,这一切不过是秦斌要骗他回来的手段,但一直走到病房门口,他也没有找回对他所在世界的信任感,或许他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走廊的尽头有个成年的西方女性站了起来,她怀里抱着的幼儿生着高鼻梁和大眼睛,已经沉沉睡去。
另一个大一点的孩子跑过来拉他的手,嘴里叫着白航宇的英文名字,跟他说:“爸爸在等你”
白航宇突然想起了他上辈子许过的愿望:
如果有下辈子,我要生在有钱人家。
身高要再高五公分,鼻子要再挺拔一点,要自带荷尔蒙。
要生来就有表演天赋,一点就通,且有口皆碑。
要有最好的教育资源,妈妈要温柔漂亮,爸爸要吸金体面,还都是圈内人,能提供最便捷的人脉资源。
他还要…还要…….
他要过的一切都得到了,在毫无觉察地享受了十六年之后,老天突然决定要把这一切都收走,在一夜之间。
所谓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白航宇明白了,这是要还的时候到了,这辈子的连同上辈子的,这是都要他一起来还了。
探视的时间还没有到,白航宇与两个孩子和一个母亲一起坐下,坐在病房之外,他们等待的时候白航宇脑子里突然飘过,遇卓这十六年里,又有多少次像他现在一样,等待过自己。
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他借了那个母亲的手机,不知道还能怎么联系到遇卓,白航宇去查了一下表演学院的官网。
官网上挂着遇卓的电子邮箱,白航宇给遇卓发了封邮件。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