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爬。遇卓终于高兴了,追着看着,一路傻呵呵的乐着。
因为没人跟遇卓玩,只有翟阳跟他玩,所以玩了两天就把他玩成了跟屁虫。翟阳去哪儿他去哪儿,翟阳干啥他干啥,翟阳上学去了,遇卓就跑过来,坐在翟阳家门口的台阶上等他。小时候的日光真长,遇卓等一会儿,抠一会儿地上的土,起来跑到草地里捉一会儿蚂蚱,然后就再跑回来等着。
遇卓用了好几个月终于学会捉了蚂蚱,他把捉了的蚂蚱都就放进一个地上捡的矿泉水瓶子里,然后拧上盖攒着,要等翟阳回来给他看。后来攒的多了,就有小孩好奇围了过来,却看见瓶子里的蚂蚱都没腿没翅膀,堆一块儿,有点吓人。
有人被吓跑了,有小孩说,遇卓,这就是你爸,你爸都被烧成棍儿了。
遇卓被说哭了,小孩们儿就哄笑着围上来,去抢他的瓶子。
正好赶上翟阳放学回来,他看见了,拎着书包跟人打在了一起,一边打还一边吼,我今天就把你打成个棍儿。
瓶口开了,没腿的蚂蚱散了一地,小孩儿们都跑了。遇卓却还是坐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去捡那些死蚂蚱。翟阳看见了也吓了一跳,他说:遇卓,你有病吧,你快别捡了。
遇卓哭起来的时候根本听不进人话,他没理他,一边哭着一边捡,捡完了还数数,然后还往烂瓶子里面装。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翟阳发现了,遇卓这人偏执,从小就是,后来院里的人们都说这小孩随他妈。
职工大院里一开始有很多小孩,后来渐渐得就少了,翟阳上初中的时候,钢铁厂企业化了,很多人都下岗了,包括翟阳他爸。他爸下岗以后做点小买卖,陪陪赚赚的,爱喝酒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有一段时间他爸倒腾盗版碟,还拿回来一台VCD机。
翟阳两天就学会了,然后就给遇卓显摆,把遇卓叫家里来,两个人拉上窗帘看碟,各式各样的碟,一边写作业一边看碟。翟阳的爸妈回家越来越晚了,他们两个人就老昏天黑地地连着看。看完了以后翟阳还喜欢模仿,突突突,突突突,他□□一举起来,遇卓就要特别配合着应声倒地。从那个时候开始翟阳就说,他要当演员,就像的发哥扮演的许文强。
不过那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当演员,他是上了高中之后才知道的,高中里,翟阳参加了合唱团,第二个学期的时候后来就说,他高三的时候要去北京补习,要考表演学院了。
遇卓才刚上初中,啥也不懂,也跟着瞎兴:“那我也考表演学院!”
屋里的翟阳他爸听见了,把酒瓶子哐一声就给砸地上了,他都觉得学习差的孩子才考小三门呢。翟阳明明能考上大学的,不知道为啥那年就叛逆了。
升高三那年夏天,翟阳是自个儿拖着行李去北京的,走的时候他觉得自个儿简直就像是个英雄,站在车厢两节的中间,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然后打烟圈里面看见遇卓从站台那边跑过来,身上的白校服一路跑一路兜着风,被阳光印成了金色。遇卓应该没看见他,只是偏执地跟着追着火车一直不停地跑。
第14章 不熟
白航宇的梦做的极长,一觉起来的时候好像一辈子已经过完,一身疲惫。他看了一眼手机,忘设闹钟了,十点了。他一猛子惊坐起来,一路跑到了剧组。
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白航宇尴尬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导演,我睡过了!对不起大家!”他合着手,连连道歉。
姚文青抬起头来擦了擦嘴:“没事,没让人叫你,就想让你多休息会儿。”他面前放着个保温壶,绿色的,里面腾着热气。白航宇看了看,好像突然才想了起来。剧组里面所有的人,这一天都收到了白航宇叫孙奇送来的保温壶里装着的汤。绿油油的保温壶布满了剧组,就跟陈思嘉昨天送给白航宇的那个壶,一模一样。
这是白航宇昨天安排好的,他臊臊陈思嘉,哪知道一晚上过去,自己已经没了那种兴致。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白航宇想,原来两世为人,两世的记忆,他一个人根本承担不了。白航宇的余光扫视一下现场,孙奇坐在姚文青的旁边好像在打着哈哈。秦斌也来了,他和陈思嘉华爽站在一起,华爽看见他,还对他招了招手,笑出了一脸褶子。
白航宇多少有点意外,他朝秦斌的方向点了点头,却没过去,眼神还在下意识地寻找着遇卓,最后锁定在一个角落里,遇卓正一个人坐着,盯着窗外看,他的保温壶放在旁边地桌上,一下都没碰。
白航宇对姚文青说:“那开机吧导演?”
换衣服上妆,开拍之前,白航宇又去了趟洗手间,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很想在镜子里面再确认一下自己的脸。伸手推开门,迎面却看见了正站在小便池前的遇卓。
遇卓已经换上了病号服,正在专注地……
这个冲击有点大,白航宇猛的愣了一下。
身体僵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小便池里的水声停了,白航宇转过去,开水龙头洗手,然后从镜面的反射里,看着遇卓提着裤子,里面穿的是那种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