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能将自己视线化□克斯光,把眼前这个人里里外外的看个明白。
“大哥,就喝了吧。”周习坤见他不说话,又做了个像是乖巧模样说道。
“少来这一套。”周习盛丝毫没给他面子地道:“你这又是要玩什么把戏?”
“大哥你就这么不信我?”周习坤将茶杯放到桌上。他手上用了几分力气,所以瓷面一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凭什么信你?”周习盛冷笑了声:“你还真他妈少冲我笑了。□么?”
周习坤的脸顿时掉了下来,声音也少了刚才那么多装饰,生生冷冷地道:“我这是真心实意地道歉,你若不领情也算了。”
“道了歉,然后呢?”周习盛目光滑到了周习坤的腹下,又滑上来重新落到他的脸上。“道歉可不能光在嘴上说吧?”
“你…。”周习坤手下意识地抓了下裤头。
“够了,玩笑到此结束。”周习盛一副兴致寡淡的模样,压根就没动这个心思,他道:“你还是小心点自己周围的人吧。苏时瑛这时没那么简单。”
周习坤垂下了眼:“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去想!”周习盛又没控制住音量。
“我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现在全上海的人都在盯着我看呢!”周习坤亦是激动道。
“呵,你觉得是我让你上的报?”周习盛笑了:“还是那句话,小心点。这个时候怕是有人在躲着看笑话呢。”
“你到底想说谁?”周习坤直截了当问道。
“……你结下的仇怨还来问我?”周习盛反问了回去,光凭他自己来猜测,他还真不知道是谁。他只知道小弟这半年风风火火的,树一大必定招了不少风。而这个人又是熟知苏家里的情况,甚至还有自己和小弟之间的关系,必定就是关系非常密切的。
周习坤没有把周习盛的话放在心上,他已经意料到这人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的。因为这一切不过是他在为自己辩解而已。可自己不是三岁小孩,这些话实在是太可笑了。
“多谢提醒,我想我会好好考虑考虑。”周习坤笑得彬彬有礼地道。
周习盛皱了皱眉,内心生了团闷火,自己对他实在是太客气了,便又铁着脸面道:“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把之间的话收回的意思。”
周习坤脸颊肌rou微微抽跳了一下,却又笑得满不在乎:“我知道。各走各的的嘛。”
“你就不问问你太太?”周习盛真觉得眼前人是没心没肺的,大概在很早以前就被狗给吃了。
“她……。”周习坤抬了抬眼皮,他以为周习盛会拿尸体要挟自己呢,所以干脆避而不谈。
“我把她烧了,你把她拿回去。我仁至义尽,你好自为之。”周习盛找不到再能和小弟交谈下去的话题,起身就走。
周习坤也没有拦着他,目光盯着大哥的背脊,一直目送着他出门。在周习盛的身影终于消失的时候,他笑了,拿起刚才那杯冷了的茶缓缓慢慢在嘴边啜了一口。快|感与落寞在他心里并存着。他侧靠着墙,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隙。外面的暴雨已经停了,他看到楼下周习盛上了车,而车一去不复返。
周习坤一点都不急,他慢条斯理把茶喝得个一滴不剩,这才结了帐出了茶楼。这个时候天还是灰着的,一朵厚沉的乌云压在上空。空气里是雨水的味道,不平的路面坑坑洼洼的,积了很多的小水洼。风卷着他的头发与衣裤吹刮着,周习坤觉得自己全身轻飘飘的,简直要飞了起来。他没有动,一直看着路得尽头。而就在不久后,正如他所料的,一声巨大爆炸声在远方响了起来。
这样真的就叫做各走各路了吧。周习坤目无表情的脸,牵扯起一丝怪异的笑,然后这才迈步走到了自己车边钻进了驾驶室。一切都在刚才那一声轰鸣里结束了,他的大哥还有曾经受到的侮辱在轰鸣里烟消云散,这次终于轮到自己作为胜利者。他睁着眼,盯着眼前的方向盘,脸上的表情是近乎痴狂的笑,只是这笑僵在皮rou里,还没有爆发出来就突然纵声哭了出来。周习坤自己也很诧异地捂住了嘴,然后又仰起头大笑起来,这笑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倒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笑出来。可渐渐听着笑又变成了哭。哭与笑在他脸上不断交织,好像又是痛快又是痛苦。
他的前半生好像也跟随着死掉了,从现在开始是另外一段生命。他做了一场Jing彩的谢幕,舞台下已经没有了观众。而他好像也没了再登台的理由。
周习坤开着车,沿着周习盛的车所行的那条路。空气里硝烟味道越浓烈,他就将车开得越慢。前方的天空冒着滚滚浓烟,道路前方人群混乱,有消防署的人还有巡捕房的人。按照周习坤的计划他是打算把这一切都嫁祸给日本人,然后再把苏时瑛的死嫁祸给周习盛。可惜周习盛把人给烧了,不然他带着人冲过去,直接找到的就是尸体更加的简单明了。不过现在也挺不错的。
大火滋啦啦地烧着几乎成了空壳的汽车,除了硝烟味似乎还有人rou被烧焦的味道。周习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