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迟忘进来了都没有发觉。
“既然放不下改装,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迟忘出声问道。
童白愣了一下,抬起头,才发现迟忘来了,立即合上引擎盖,故作漫不经心地笑道:“毕竟是迟小少爷的爱车,不反复确认,我不放心交给你。”
迟忘不拆穿他,而是问道:“万恺河做的改装怎样?”
“马马虎虎吧,一昧的追求速度,忽视了平衡。”童白扒了扒自己过长的刘海,又补充了一句:“雷信然倒是个调试ECU的人才。”
“童白。”迟忘搂住童白的肩膀,不疾不徐地说道:“你曾经是改装圈的传奇人物,这也是我找上你的原因,但这些年,你给我做的改装,一直是在确保完全不会出事范围内的小打小闹。”说到这里,迟忘顿了顿,沉声问道:“是有原因的吧?”
童白垂下眼眸,沉默片刻,缓缓问道:“无论原因是什么,你都不会放弃加速动力对吧?”
“是。”迟忘回答地毫不犹豫。
童白侧头看向迟忘,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你……知道夏宾线吗?”
迟忘不太确定地回答:“十年前的飙车圣地吗?”
童白点点头,感叹道:“原来已经十年了啊……”
“夏宾线怎么了吗?”迟忘总觉得,这背后,有一个漫长又哀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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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正是童白活跃在改装圈的年代,那时候,和他搭档的车手,名为郁时雨。郁时雨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却靠自己打工挣钱玩车,车技更是到了在夏宾无人可敌的地步。
但郁时雨并不知足,他渴求更极限的速度。童白同样如此。
最终,童白造出了可怕的极速怪物,郁时雨驾驶着它在夏宾飙车时,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童白悔不当初,总认为是自己害了郁时雨,从此退出改装圈,开了一家汽车维修厂,直至今日。
“很俗套的故事,对吧?但我宁愿,从来没有和他认识过。”童白眼眶有些泛红,眼泪却没有流出来,也许他已经回忆太多次那时候的故事,以至于现在讲起来,都开始感觉到了厌倦的麻木。
“如果再给郁时雨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应该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对于车手而言,踩下油门那刻,面临的就是死亡。”迟忘认真地看着童白,“所以,他一定很庆幸认识了你。”
“小少爷,你和他真像啊……见到你第一眼,我就这样觉得。”童白的眼眸之中全是怀念的神色。
他记得,他见到迟忘时,迟忘和那时的郁时雨一个年纪,开着张扬的红色Ferrari,来寻找公路赛车圈最传奇的改装师。
正因为这个原因,本决定再也不碰改装的童白,答应了迟忘替他改车。
但这一次,童白并没有像十年前那样,将迟忘的车改成极速的怪物,用迟忘的话说,就是“确保完全不会出事范围内的小打小闹”——他想救迟忘,不让他成为第二个郁时雨。
迟忘抬手遮住童白的眼睛,笃定地说道:“郁时雨是你的恋人吧。”
童白的眼泪从迟忘的掌心下流出,唇角却上扬着,“他的恋人是车,而我的恋人,是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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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忘听了一个悲伤爱情故事的收获,便是童白答应替他改装发动机,ECU依然由雷信然负责,调试时间定于本届F1比赛结束后。
这让在外晃悠了一天的迟忘心情大好,回家时甚至吹着口哨,结果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贺与行。
对方明显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迟忘,微微一愣,才牵强地扯动唇角,打了个招呼:“迟忘,你回来了。”
“嗯。”迟忘故作淡定,换好鞋就走到客厅,姿态潇洒地坐在沙发上,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白天去过我家,所以我下班就过来了。”贺与行一边说,一边走到迟忘身边坐下,注视着他的双眼,真诚地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妈妈。”
“举手之劳罢了。”迟忘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脸色倏变,凶狠地揪住贺与行的衣领。
突然的变故让贺与行措手不及,一脸诧异地问:“怎……怎么了?”
“你小子,长胆了啊。”迟忘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问:“敢、甩、我?”
“什、什么?”贺与行摸不着头脑,努力回想着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又惹得迟忘生气了,好半天,才不太肯定地问:“是……我妈和你说的吗?分手那件事……”
“哼。”迟忘不置可否,但那表情却像是在说“我看你要怎么狡辩”。
“我以为你不会再假扮我女朋友了,但他们总想再见你一面,所以我才说我们分手了。”贺与行赶紧解释道。
“我允许你这样说了?”迟忘嘴上还不饶人,但也自知理亏,所以松开了贺与行的衣领,转开了话题,“我明天就要归队了,给你的钱还够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