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保温桶,往祝雪的病房走去,为了不被祝雪发现异状,还特意挺直了酸痛的腰背,强行打起Jing神,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妈,我来给你送晚餐了。”贺与行走进病房,笑着和祝雪打招呼。
“你来啦。”祝雪虽然应了声,脸上却没有见到儿子的开心,反而带着愁容,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怎么了妈?”贺与行将保温桶放到一边,担忧地握住祝雪形如枯槁的手。
祝雪抬头看了一眼儿子,眸中蕴含了千言万语,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没事,你先扶我起来吃饭吧。”
贺与行没有再追问,将祝雪扶了起来,架好床桌,盛好了粥。
这时,他抬头,发现他请来照顾祝雪的张大妈踟蹰地站在门口,对上他的目光后,冲他招了招手。
贺与行面色如常地对祝雪说道:“妈,我去和你的医生谈谈。”便离开了病房,任由张大妈将他拉到角落,才问道:“张大妈,有什么事吗?”
张大妈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会听到他们谈话后,才小声对贺与行说:“今天早上,有个男人来看望你妈妈,好像,是你的爸爸……”
第十章
贺与行回到病房,祝雪已经放下了勺子,抬头说道:“与行,我吃不下了,你先收一下,我晚点再吃吧。”
“好。”贺与行也没有劝她再吃一些,将保温桶和床桌收起来后,扶着她躺下。
他想问祝雪关于他的父亲、祝雪的丈夫——贺军的事,但那个人,对于他和祝雪而言,无疑是一个噩梦,祝雪不愿意提,他也只好缄默。
他怕掀开祝雪的伤疤,让本以虚弱不已的祝雪更加难堪,而且祝雪后天一早就做手术了,也不急于这一时来处理关于贺军的事。
但是,贺军居然从千里之外的老家特意找到这里来,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在祝雪手术之前,还是要去查一查比较好。
可……他该怎么查?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一没金钱,二没人脉,用什么查呢?
这时候,他想到了自己的学长东九,东九在杂志社工作,人脉肯定不错,但让东九帮忙,就意味着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去要暴露在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人的视线之中,这让他无法接受。
那……迟忘呢?贺与行突然发现,因为自己和迟忘之间,本就是不堪的包养关系,他似乎不介意让迟忘知道他的那些烂事,可是以迟忘的性格,大概是不会帮自己的吧。
贺与行笑了笑,就算和迟忘相处的时间很短,他也深刻体会到了迟忘恶劣的个性,别说帮忙了,说不定还会以此戏弄自己一番。
“你在笑什么?”祝雪发觉了贺与行的笑意,好奇地问道。
贺与行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没忍住笑了出来,赶紧敛起上扬的唇角,回答:“没什么。”
“你最近工作很累吧,黑眼圈都出来了。”祝雪心疼地望着贺与行,叹息道:“也是我拖累了你,你到了这个年纪,应该找个对象了,哎,只是我们这样的家庭,又有什么姑娘愿意,哎……”
“妈,你别说这些,我一个人挺好的。”贺与行赶紧阻止了祝雪的自责。而且,他的黑眼圈,哪里是工作累出来的?明明是被迟忘压榨出来的……不过,这似乎就是他的工作了。
“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有张大妈照顾我。”贺与行越是懂事贴心,祝雪就越是自责内疚,索性让他早些回家了。
“行的妈,你也好好休息。”避免祝雪又说丧气话,贺与行听了她的安排,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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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与行骑车回家的路上,裤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不得不停下来,拿出来一看,发现居然是迟忘打来的。
刚一接通,贺与行还来不及出声,迟忘已经单刀直入地命令道:“给我开一辆车过来,车的钥匙全在我书房里,你随便拿一把,能开哪辆就开哪辆,定位我发你微信了。”
贺与行愣了一秒,讷讷地说道:“我……我不会开车……”
“哈?”迟忘不敢置信地发出上扬的单音调。
“不过我的自行车可以载人,你要我来接你吗?”贺与行提议道。
拥有整整一排Ferrari的迟忘明显迟疑了片刻,然后才不情不愿地回答:“行吧,就坐你的自行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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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与行赶到迟忘所在的仓库时,看到他的Ferrari 488被架在举升机上,他正躺在车底,不知道摆弄着什么。
“需要帮忙吗?”贺与行出声询问。
“不用。”带着笑容的迟忘从车底爬了出来,他右手拿着扳手,赤裸着Jing瘦的上身,牛仔裤宽松的腰身滑至腰际,露出了内裤的边缘和马甲线,但他并不在意,还用空着的左手擦了擦自己沾上了黑色机油的脸颊,却只能弄得更脏而已。
“你在修车吗?”贺与行又问,并且语气带上了不解的疑惑。毕竟迟忘是有洁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