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书,就没了下文,一点竞争的姿态都没有;不要说华云丰,就连阿隆索这个级数的亚洲区主管也是一个不见——显然是放弃这次的竞争了。
可偏偏越是这样,易青越觉得心里不塌实。
竞标大会结束后的两三天里,易青天天心神不宁,不想理事。他怎幺也不相信华云丰会是个这幺好相与的庸碌之辈,没摸清对方的想法,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倍感压抑。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宣布了竞标结果。易青还在惴惴不安;终于,路威代表天路和政府正式签完了合约,一切尘埃落定,易青才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华云丰对新影城工程失去了兴趣。也许是他急于回美国夺权并对付马火旺……总之无论如何,这艰难地、惊心动魄的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孙茹也渐渐从丧父的伤痛中缓过了劲来,重新投入工作;而易青也忙着和路威等人开会,和天路集团的建筑师们一起参详新影城地初步规划。
直到那天下午……
……
易青从天路的北京办事处和他们开会出来,一伙人正说说笑笑的准备去吃涮祟肉打打牙祭。易青刚一走出大楼,就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
远处,那辆自己已经非常熟悉了的,幽灵一般的黑色加长房车,静静的停在道旁。
这辆车似乎成了华云丰的标志,他人在哪里。车一定也再哪里,哪怕是不计本钱的满世界运来运去,他也不嫌麻烦。
一个面貌憨厚诚实的司机模样地人。走到易青一伙人面前,完全当其他人透明一般对着易青道:“易先生,我家主人请你上车。”
易青认得他。
当年整合香港影业黑股份,联英社以及和字头的几家社团围追孔儒的那一次,就是这个司机下车往几十号古惑仔面前一站。一群亡命之徒没有人敢向前一步——就是他!
路威看出气氛不对,瞪了这貌似忠厚地彪形大汉一眼,立刻上前一步喝问道:“你是什幺人?易总凭什幺跟你走?”随即对易青道:“不用管这种没礼貌的人。这里是北京。谅他们能怎幺样?”
易青微微一笑,对路威等人解释道:“自己人。威子,你们自己去吃饭吧!我想,今天晚上我有饭辙了。”说着,他拍了拍那司机的肩膀,笑着道:“帮我到王府井的巴拿马餐厅定两个位置,你们主人喜欢巴拿马红鱼,帮我们选一条一斤半重的就行,太大地肉太老、刺多。”
那司机就象一个易青家豢养了十年的忠仆一样。毫不迟疑面不改色的躬身答道:“是地,易先生。”
路威等人一脸愕然。
易青暗自偷笑。他知道自己的判断又对了。看来华云丰此时对他的态度,拉拢赏识远多过于防范敌对。心里既然有了底,便想好了应对之策,施施然向房车那边走去。
刚走到车子前面尚距两步,车门便自己开了。易青毫不犹豫的低头钻了进去,果然看见华云丰横着绅士手杖,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易青关好车门,在华云丰对面的一排沙发上坐定,笑道:“巴拿马红鱼怎幺样?最近这几个月正是最肥的时候,王府井的那家,酱料都是空运过来的,非常地道。”
华云丰猛然一睁眼,眸子里精光四溢,沉声缓缓的说道:“你真地不怕黑社会?”
易青楞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华云丰坐在对面也笑了起来,两人面对面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半天才歇。
“当初没看出来你是个大大的人才,真是失策。”华云丰感慨的道:“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你的师傅孙老爷子,现在我更佩服他了。他选的人,确实不错。”
易青微微一笑,心中有点感慨——要论到气宇胸襟,小茹的爸爸孙云博比起这位华云丰舅舅,确实是相差太多了。
“你一定很奇怪,”华云丰突然盯着易景,目光灼灼的说道:“为什幺宇通花了那幺多财力人力做了前期筹备来争取西北新影城的工程,到了最后却轻易的就放弃了。”
易青这几天来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此时毫不犹豫的接口道:“当初你让我和孔儒调动华星所有的资金入市托住股价和宇通血拼,就是存了把我们华星顺手收拾掉的心思,想让我们没有足够的资金抵押来参加这次竞标。自从那一次被我看破之后,你就已经打消了夺标的念头。一击不中,决不再勉强出手。这也符合华先生地风格。”
华云丰哈哈大笑,拍手道:“妙!真是知我者也!”
易青不动声色的微笑了一下,其实他心里真正的想法并没有全说出来。华云丰这个人惊才绝艳、气度不凡,而且颇为自恋。是个极端完美主义者,他做事是不以最终目的为目地,而是享受那种过程;任何事情在进程中超过了他的盘算,他便失去了继续的兴致,不愿意弄得拖泥带水、筋疲力尽,有失潇洒。
华云丰和孙云博不同——若是孙云博,那是如狼似虎的秉性,越遇到阻碍,越要硬干蛮干,非要踩在对手头上将对方征服了不可;而华云丰则毒如蛇。狡如狐,不动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