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瞎撞!”
孙茹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杏眼一瞪。理也不理那个势利女生,转身就往楼梯那里跑。
易青上前一把拽住她,劝道:“这幢楼十好几层呢,你知道他在哪里?一层层走上去找吗?人家要有心避开你,这幺大幢楼你去哪里找他?”
孙茹顿时楞住了。双眼水汪汪的望着易青,看得易青一阵心软。
身后,那两个接待处的小姐幸灾乐祸地低语着不知道说些什幺。时不时还冷笑两声。
孙茹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心里一阵气苦,倔劲上冲,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向大堂外走去,一边恨声道:“我……我就在门口等他,有本事他一辈子别出这个楼!”
说着,孙茹一阵风似的卷到门外,冲着大楼外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台阶就很没形象地坐了下去。
易青抢上几步。一把拉住了她;一言不发的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把八万多港币一件的西服铺在地上,然后指了指,让孙茹坐了下去。
以他们今天的身价和身份,坐在人家写字楼外地台阶上确实有失风度,可是他们俩却自然的仿佛象当年坐在电影学院表导楼下的草坪上一样。
孙茹静静地坐在易青的身边,靠在他的肩头,默默的看着远处的街景人流,看着忙碌的香港人如群蚁般熙熙攘攘的往回来去……她突然悠悠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人生,真是荒唐。”
易青轻轻替她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了的秀发,心中暗自慨叹。
小茹在等他地爸爸。小茹又在等他的爸爸了。
对于孙云博这个父亲,孙茹似乎从一出生就在等待、等待、等待……等着爸爸来看她,等着爸爸来爱她。
看着挂钟整夜整夜的等着爸爸妈妈来自美国的越洋电话;数着日子等待着圣诞假的到来,盼着爸爸能在自己身边多呆一天;站在小凳子上磨咖啡,磨得小手上尽是水泡——这一颗至诚的女儿爱爸爸的心,得到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都说谁言寸草心,报不得春晖爱日之情;可小茹的这一颗嫩如小草的女儿之心,又有谁会放在心上?
易青满怀恨意的看了看身后这座大楼——楼里的那位父亲,究竟有一副怎样的心肠?
两人这样静静的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大堂里人声喧哗,好象很多人走了出来。
然后,远处停车场的方向,开过来两辆名贵的轿车,打头的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加长六门,气度非凡。
易青和孙茹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踮起脚张望着——
走出大堂的人们群星拱月似的簇拥着一个风度雍容、面容坚毅的中年男人,正是孙云博!
“爸爸!”
孙茹激动的叫道!
孙云博浑身猛得一震,大概是没想到孙茹会在楼下等了一个下午,有点吃惊的向喊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父亲和女儿,相隔不过十米。
马丽丽毫不犹豫的冲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体壮如牛的大汉立刻分开人群,挡住了孙茹和孙云博两人互望的视线。
孙茹正欣喜若狂的飞奔向父亲,谁知刚刚起步,迎面正撞上两座肉山。
易青担心孙茹,连忙抢上前去,伸手顶着其中一个,一边用身体护住了孙茹。
马丽丽冷冷的附到孙云博耳边低声道:“总裁,您还没跟华小姐说清楚吗?用不用借这个机会和她单独谈谈?”
孙云博的眼中似欲喷火般瞪了马丽丽一眼,那一声“华小姐”把他心里最后一丝柔软冲刷的一干二净。他回头深深的看了孙茹一眼。再没有半分犹豫,低头走向已经打开了的车门,钻了进去。
孙茹望着这一幕,简直不敢、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坠入万丈冰窟一样,手脚冰凉,直想冲上前去,却一步也挪动不得。
………爸爸,爸爸!我是小茹啊!你别走……听我说……听我说吧……爸爸,你别走……”
嘶心裂肺的喊声突然如山洪奔泻一般从孙茹的喉底传了出来,她终于拔动了脚步,踉跄着追着车尾跑出了几步……
终于,绝尘而去的车子渐渐的消失在视野之中……孙茹蹲在车道的尽头,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象个孩子一个埋头痛哭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群猜疑着,议论着,纷纷的上了自己的车,尾随总裁的车子而去。
易青默默的走到孙茹身旁,蹲下身子抱住了她,轻声道:“小茹不哭……”
孙茹把身子紧紧的蜷进了易青的怀里,哭到无力的软软的倚靠着……
易青望着孙云博的车子消失的远处,千般滋味徘徊在心头……
若人心可测,个中当有多少物欲横流!难道这世上的真心、真情,真的就敌不过这膨胀的人欲?
暮色,渐渐的逼临下来了……
远远的,一辆深黑色的房车,如告知暗夜来临的使者一般,缓缓的驶入易青的视线。
那车子静静的停在了路旁。然后一支黑色的狭长的手杖首先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