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实啊。”
齐致沉默了十几秒,就在魏昀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倏地转身,腿凌空一翻,利落地劈下,附赠一声冷笑:“贼喊捉贼?”
魏昀的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连带着整个人都位移了好几厘米。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齐致就来气。
魏昀睡着了跟他醒着一样活泼得过了头。
昨天晚上说完“新年快乐”之后,他们就各自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刚开始半个小时魏昀都很安分,一动不动,比城堡里等人吻醒的睡美人还安静。一张被子,齐致和魏昀各占三分之一,中间还隔着三分之一。两边都安安静静地守着自己的半边床,谁也不越界。
但这层表象薄如蝉翼,从魏昀的第一个翻身开始,这层表象便被彻底撕破。魏昀翻了个身之后便小动作不断,仿佛在梦里练武似的,东一脚西一脚,一条腿横架在齐致身上,犹如在拿生命丈量床的宽度。
齐致睡着睡着突然遭到一条腿的袭击,本想直接发作,但想着是新年,便又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饶魏昀一次。他不耐烦地把那条腿挪开,谁知它就像黏在他身上一样,怎么都挪不开。好不容易挪开了一点点,魏昀又一拳过来,没砸到齐致,却也有一阵拳风擦过齐致肩膀。
“别动。”这俩字语气算得上严厉,却都只是徒劳,跟睡着了的魏昀说话就像跟死人说话一样,他早就睡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齐致把魏昀踹开一点,重新闭眼没多久,魏昀的一条胳膊“啪”地一下打到齐致胸膛上,声音特别清脆,仿佛在昭告天下“我魏昀今天不想活了”。
齐致手如鹰爪般默不作声地圈住魏昀的脖子,很想用力把这个人掐死。
魏昀可能感觉到了什么异样,缩了缩脖子。
齐致盯着毫不知情的魏昀看了许久——算了,过年,留他一条狗命。
半夜有些冷,凉风从窗缝溜进来,一吹就起一手臂的鸡皮疙瘩。魏昀刚刚那大幅度的武打动作,把他被子掀开了大半,只剩一小角被子还顽强地盖着他的肚子。
魏昀应该是冷了,他眉头紧锁,不安地动了动,想往齐致这边蹭。
烦归烦,齐致还是粗鲁地拉起被子给他盖上,动作很随意——然而反应过来的时候,被子已经有四分之三在魏昀身上了。
毫不知情的白眼狼魏昀又给班长来了一肘子。
在魏昀拼命乱动的情况下,一张被子被他甩得像印度飞饼,而且一张还完全不够他发挥。
现在临时也翻不出一条多余的被子,齐致只得向现实低头。
齐致钻进被窝里,像按Jing神病人一样死死按住魏昀,权当自己抱了个活泼好动的真人娃娃,认命一般闭上眼睛。他稍稍用力,将魏昀往自己怀里一摁,直把魏昀压得没有空间动弹才满意。
“你居然还没死。”再次入睡前,齐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讲这些的时候,当事人是不相信的。
“不可能吧,”魏昀听完齐致简述他昨晚的罪行,不敢置信地说道,“我记得我昨晚特安静,动都没动。”
齐致连个白眼都懒得给魏昀翻,他双手撑着床,猛地坐起身来,下床穿鞋走人,头都不回,只给魏昀留一个强者的背影。
“你记得个屁。”
齐致接了一捧水,将脸浸在冷水里,突然就开始思考:“昨天为什么要给他盖被子?”
“冷死算了。”他冷哼一声。
……
节假日过后的返校当天的晚修,又称“黄金三小时”。在这一天,所有学生都会像中邪一样手速与效率同时达到峰值。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眨眼之间纸上已经写出三行答案,脑速甚至跟不上手速,只恨不能多出几只手同时写六科作业。
黄金三小时,没有下课之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整栋教学楼比起平时的晚修下课安静了不止一点。
当然,黄金三小时是强者的游戏,菜鸡王永乾是不可能三小时写完六科作业的,他用十秒钟做了短暂的心理挣扎,十秒钟一过,他便毫无心理负担地拍了拍齐致:“班长,江湖救急,数学借我抄一下。”
“排队。”不远处的傅卓阳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奋笔疾书也不忘观察周围动静,抬起头来说了一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头傅卓阳话音刚落,那头张立垣就一个眼神扫过来,“你也排队。”
“干什么呢,自己的作业自己写。”罗正浩耳朵一动,适时亮出自己数学课代表的身份,“班长,你先把作业交给我。”
罗正浩装模作样地走过来把班长放在桌上的数学作业夹在腋下收走,像个老干部一样慢腾腾地将其摊在自己桌上——接着趁人不注意,赶紧抽出自己的数学作业来进行专业比对临摹。
“好哇!假公济私!”罗正浩的小动作被其他人尽收眼底,他们闪身而来,光影变幻间,已将罗正浩连人带桌团团围住。
罗正浩手一抖,缩着脖子慢慢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