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是一群卑鄙、残忍、恶劣、毫无诚信可言的生物,彼此之间为了利益而发生的的争斗与掠夺在这里屡见不鲜。
但也同样是在这样的一群家伙面前,绝对的暴力与凶戾永远是最有效的镇压手段,最后取得的效果甚至比大多数和平种族还要更好,至少希利尔在Jing灵族见过愤怒之下含泪质问艾纳的个体,在深渊三个月以来却从来不会看见哪个恶魔跑来切斯特面前骂他蛮不讲理。
打不过也算计不过,那就闭嘴听话不要搞些可能会白白送命的事情,恶魔们在这方面的观念意外的简单而高效。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大概还是切斯特出于简单直白地撩架目的,把八十到九十九层的领主及其追随者全都收拾了一遍,比较有先见之明的如厄林是在看见这个疯子时直接就服软投降了,也有比较不服气的倒霉家伙跟切斯特动了手,最后死伤惨重。
嗯,不过也有一小部分被切斯特放生了,或许该用“放养”来形容比较合适——把那些不愿意低头的硬茬打包全都扔到七十九层去,然后等着那些家伙休养生息重新谋划,等到缓过来之后又是新的一轮乐子送上门。
怨恨和屈辱越积越重,有一些会选择放弃挣扎夹紧尾巴,也有一部分会杀红了眼睛拼了命地去积攒更多的能量,也就能一次又一次带给他新的游戏体验。
这一套循环利用理论听得希利尔神情微妙,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故意把敌人放虎归山,只为了让对方再来给自己打发时间。
在此之前接触的几个异族,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是把效率放在第一位,对待敌人的态度都是斩草除根,免得平添更多麻烦。
“所以呢,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被你赶到七十九层的那几位原领主又要展开新一轮进攻了吗?”
“还没有,但米菲娜说也差不多缓过来了。”切斯特一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则揪着希利尔的发尾,乐此不疲地试着单手把光滑的头发打上结,但每次在系上之后发丝都会顽强地自己散开,“带你去长长见识,怎么样?”
希利尔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牛nai,并不理会恶魔把自己的头发当玩具的幼稚行为,只中肯地提议:“我建议你彻底解决掉你说的那些家伙,不要留下这种隐患。”
“本来就够无聊了,要是那样我就只能去大陆上转转了。”切斯特显然对于他的说法不以为意,也并不觉得这种隐患有什么不好,还有心情逗弄一本正经捧着牛nai说话的人类,“那样好像也不错,反正你们人类本来就很烦恶魔,之前还有傻逼圣职者大张旗鼓跑来要剿灭老子,干脆挑个日子去大陆上把他们一网打尽?”
“在这方面对我抱以期望是会失望的。”希利尔笑着伸手戳了戳切斯特的角,又喝了一口杯中温度恰到好处的牛nai,“我对自己的种族并没有特别深厚的归属感,而且信仰神明的教廷怎么说也跟我这个被诅咒的人合不来吧?拿这个来说话可没办法看到我为难的样子。”
“不过如果你真的那样做我确实会为难,毕竟我一点都不想看到心爱的恶魔为了追求刺激而把自己置身险境。”
真是非常直白又老套的甜言蜜语,但这个人类就是能把这种话说得万分真诚。
不过讲话好听归好听,切斯特还是对这话表达的的部分内容嗤之以鼻:“我可不会死在一群没脑子的蠢货手里。”
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似乎挑起了恶魔诡异的好胜心,希利尔叹了口气,把手里剩下小半的牛nai放回桌上,仔细地用手帕擦擦嘴角,转而拿出了自己出行必备的水晶球:“好吧,不是说要去找你的老朋友们吗,我会一起去的。”
直面残酷的战争与血腥是否会让这个什么都不怕的人类感到畏惧,这个问题其实在加以验证之前就猜得到结果,但切斯特就是想做。
坐在泡泡里的金发人鱼公主漂浮在遍地断肢残骸之上,包容地注视着一片血腥之中疯狂又无可抵挡的魔鬼,像是一朵盛开在战场之上,却被刽子手据为己有的美丽鲜花,那样的场景想想就让人抑制不住地感到兴奋与愉悦。
向足够迷人的对象展示力量是所有生物的求偶本能之一,切斯特罕见地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而他以前向来是极为了解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有着明确的目的。
切斯特作为深渊之主,是可以要求追随他的所有恶魔同他一起前去做任何事的,但显然切斯特并不会这么做,毕竟那样纯粹的碾压与他去寻开心的初衷截然相反。
所以他只随手拎了两个恶魔跟着一起,一个用来打打下手解决一下他没兴致动手的杂鱼,一个用来在他打得高兴的时候看着点希利尔,省得弱得可怜的人类不明不白地死在除他之外的恶魔手里。
这两个恶魔是厄林和切斯特提过的米菲娜,前者是一贯的倒霉蛋工具人,后者是深渊之主的崇拜者,也算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分子,主动提议想要加入的。
再次见到了厄林,希利尔对于这个身形高大健壮的炎魔还留有印象,见面后还不忘笑着点点头:“又见面了,厄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