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漫天,冷风裹杂着雪片儿,打着旋儿地往下卷,把曲禾从头拂到了脚,白花花的雪景,冷浸浸的冻人。
怎么到这儿来了?偏偏头看四周,半天也没瞧出个什么地方。
冷,他一个劲儿的哆嗦,耳边刮擦过呼啦呼啦的风,刮得耳根子泛疼,他哆嗦得更厉害了,连呼出的气都蒙了白,迈着碎步往前走,不多时,在剧烈飘降的绒雪中,被切割零碎碎的视线里冒出个人,瞅不清,曲禾揉揉眼,再一看,霍地笑起来,“先生!”
乔毅立于大雪中,一身单薄,他向曲禾伸出手,浅浅笑着。
曲禾一下扑上去,他没多想也没多虑,拿冻得泛红的脸在人怀里蹭,“你咋出来了,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坏了。”
乔毅没作声,脸上还持着笑,揽着他,让俩人贴得更近,快要融成团。
耳边的风更凶了,呼啦呼啦往脸上打,可一大过来,脸却是shi漉漉的,粘着黏腻,一股子腥气,他把脸一抹,抹出满掌心的血!
曲禾啊一声叫出来,惶恐地喊乔毅,没应声,又仰头去看,见乔毅紧闭着眼,两颊死白,死人似的,僵直的腰身软下去,没了骨的往下倒。
“先生,你怎么了?”曲禾吓得没了魂,死死抱着不让他摔下去,两人相贴着,潺潺的血从腹肚冒出来,分不清不知道是谁的,从上至少,殷红的血水沿着腿根往下流,整个腿都被血染红,有冲天的恶腥臭
“醒醒!”他把乔毅腰身圈得更紧,指甲盖泛了白,发颤着,“我快抱不住你了。”
乔毅还是闭着眼,瘫下去,死rou一样,血越漫越多,沸腾着,把脚下的雪地滚了一滩,触目惊心。
“乔毅!”
全身一抖,意识终于回了脑,曲禾猛地醒过来,满额头的冷汗,他喘息着,眼珠子轮盘似的乱转,转到躺在一旁的乔毅,敛目沉沉睡着
还好,只是个梦。
他松口气,挪过去往他怀里拱,热烘烘的,乔毅动了动,伸出手,把枕在自己心窝的曲禾也紧紧抱住。
开了春,乔毅比以往练得更起劲儿,臂力训练,下肢机能恢复,一个没落下,不说别的,单是每天这么练着,渐渐的,倒真好了不少,长了彪rou,胸膛硬朗,虽说还站不稳当,只能让曲禾扶靠着慢慢挪,但整个人神采奕奕,结实,有男人样。
这晚从夜市买了炸串往家走家,曲禾提拉着一大袋东西,急匆匆地关门进屋,他有些不安,透过猫眼往外瞧,瞧了好一会儿才收眼。
最近不知怎的,小区里多了不少人,看样子不像外地来的,可啥也不干,就往那亭下蹲,那树下站,一个一个站哨似的杵在那儿。
不管出门还是回家,总是能瞅见他们,背挺得老直,撅着屁股,眼睛似有似无地在他身上探,黄鼠狼附身似的要偷人魂儿,慎得慌!
莫不成是鬼迷心窍的混混,要打这老公寓的主意?那真是是野狗咬菜包,饿昏了头。
进了卧房,悻悻地,他愠着气置下东西,动作有些大,乔毅坐在床上弄电脑,见他回来了,蹬鞋扯围巾的,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乔毅不慌不忙,手指一点,便退出电脑页面,隐掉了里面的东西
曲禾把冒着热气的炸串递到他嘴边,“尝尝,可香了。”
乔毅没吃,握住他手腕,问:“你刚脸色不好。”他把嘴边呲满辣子面的炸串摁下去,继续道:“又被楼下张大爷气着了?”
“没。”曲禾一屁股坐床上,把炸串咬得咳吱咳吱响,嘴皮子润着莹亮的油光,
“小区最近来了不少生人,不做生意不租房,莫名其妙的。”他转过脖子,眼睛睁得滴流圆,紧张兮兮地跟乔毅说:“我看他们,不像啥好人。”
闻言,乔毅垂下眼想了会儿,接着问:“他们有些做什么?”
“做什么?”曲禾摇头,“一群氓流子,整天只在小区瞎混,但,没见有犯事的。”
突然冒出一群生人,不抢不偷干溜达,就在你楼下瞎转,图啥?
肯定没好事,没好心,任谁见了都得留几分心思。
“最近不太平。”把曲禾的手握紧了些,他说:“晚上别出门了,那些人来头应该不简单。”
“好。”曲禾点点头,又晃了晃手里的炸串,笑嘻嘻地把东西呈上去,“你吃一口呗,我排老久的队才买上的。”
炸串油腻,被不知道用了几遍的油裹着,晕出一股子腻乎味儿,乔毅不爱吃这些东西,但曲禾喂他,他就乐意,牙口压住炸块,顺着竹签全咬下来,糊了一嘴皮的油,还津津有味的嚼着呢,边嚼边咕噜:“香”
“你看看你。”曲禾被他这模样逗笑,凑过去拿纸巾给他擦,“没人跟你抢,慢着点。”
曲禾细细地擦他嘴,乔毅垂下眼,一粒油沫子,恰恰黏在曲禾嘴角,黄脆脆的,他鬼迷了心窍,一低头,含住那出唇沿,舌尖舔去油沫,一卷,又把那柔嫩的嘴撬开,伸进去,shi淋淋的亲他。
曲禾乖顺地让他叼着嘴,眯起眼,同样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