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出一个。秀怡家没别的人,
这个人就是她丈夫么?电话那头见他不说话,又「喂」了几声,郑昆忙不迭地挂
了电话,心里「砰砰」地直跳个不停,一个劲儿地往坏处想:难道电话打过去的
时候秀怡在和丈夫吵嘴,丈夫一直追问是谁打来的,她哭哭啼啼地不敢去接,丈
夫才来接的电话?结果自己没吭声就把电话挂掉了,于是做丈夫的更加恼怒了,
搞不好会动手打女人的呢!
「等会再打打看了。」郑昆隻好暂时这样安慰自己,从洗手间出来回到餐桌
边,任道鹏已经吃好了,两人便告了别各自回家。路上郑昆的脑子都被刚才给满
满地占据了,晕晕乎乎地走到家门口却不想进去,闷闷不乐在人行道上来来回回
地徘徊不定,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小时,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重新打秀怡的电话。
有了上次的教训,郑昆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要是听到男声,直接挂掉。
可是他直接打了九次也没人来接,难道说连秀怡的丈夫也出去了,她到底去了哪
儿呢?郑昆半是庆幸半是失落,他一向认爲隻要想给秀怡打电话随时都能打得通
的,看来彼此之间也不过靠这不可琢磨的电波维系着,一旦失去了联系就无从寻
觅了,难道婚外情就这样脆弱得不堪一击?他隻好闷闷不乐进了家门。
冬天的白日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郑昆吃完饭躲到房间里背着
妻子又拨了个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正在他绝望将手机扔到床上的时候,手机
却意外地响了起来,他赶紧抓起来贴在耳朵边焦急地嚷:「喂!喂!喂……」手
机里「咝啦咝啦」的杂音使他十分懊恼,不过他还能分辨得出是秀怡的声音,一
时激动得跳了起来,急切地问道:「我的亲亲呀!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乡下,老家……」秀怡说,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她的老家在离他们
次幽会的那家新开的海边宾馆不远的乡镇上。
郑昆看了看房间门,确定是反锁着的之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噢,你是感冒
了吗?我今天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人接……」他积攒了满满的一肚子的苦
水,终于等到了倾诉的时刻。
「对不起,我爸爸过世了……」秀怡抱歉地说,吓了郑昆一跳,「昨天白天
里还好端端的,半夜突发心髒病,就走了,我是半夜才接到的电话,当时就像晴
天霹雳一样,连夜就赶回来了!」
「真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郑昆一时也不知到该如何她了,自己刚
才却一个劲地往那方面想,真想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他隻知道秀怡的爸爸是H
镇的头号红木家具的销售商父,其他的便不知道了。他难过地嘟囔了一句:「顺
便节哀吧,别太伤心了。」
「谢谢你能打电话来……」秀怡在电话那头客气地说,听了一会又补了一句:
「听到你的声音,心里觉得好过多了!」
「我也一样,你没接电话,我心里空落落的,」郑昆说的是实话,今天中午
听任道鹏说她辞职了,后来电话也打不通,一整天都在心神不定中度过,现在终
于安下心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是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他忐忑不
安地问道。
「可我抽不出时间来呀!今晚、明晚……要守三天灵,大后天才下葬,」秀
怡百般无奈地说,大概是怕男人失望,想了想又安慰郑昆说:「这个星期怕是走
不开了,等我回来了再跟你联系吧?」
郑昆竖起指头算了一下,今天是星期二,离下个星期还有整整五天啊!「要
到下个星期才能回来呀?」郑昆紧紧地握着电话,生怕它从手里熘走似的,声音
都有些发抖了:「我有有急事找你,得和你面对面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什么事这么急呢?可我要守灵,走不开的呀!」秀怡还是之前的理由,这
个理由让人简直无力反驳。
「又花不了多少时间,哪怕半个锺头也可以,完事了再回去守灵也来得及的
吧?」郑昆一个劲儿地要让女人答应,而女人正经曆了丧父之痛,自己却提出这
般让她爲难的请求,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真奇怪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涎脸
了。
秀怡在那边一直没有说话,大半天才低低地说道:「你约个时间吧?但是今
晚绝对不可以,我昨晚一夜没合眼。」
「那明天,明天下午怎么样?还是海边那家宾馆,来早一点,还能赶得回去
守灵。」郑昆心花怒放地说,高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