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云苦笑一声,神情落寞的摇头。
陈桥顿了一下,接着说:“过去的事情,你说你知道错了,我相信你,但破镜尚且不能重圆,何况我们。我可以原谅你,但恐怕永远也不能释怀过去的那些强迫,再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你家世非凡,英俊多金,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何必非执着于我呢?不如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欢喜?”周东云扯扯嘴角,抹了一把脸,“不可能的,陈桥,怎么可能欢喜呢?我”周东云顿住了,说不出话来,他想说自己会很痛苦,痛苦地恨不得去死。可是,他的痛苦和陈桥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要是因为自己的痛苦而去强迫陈桥,那和过去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可是,他真的有可能故作大度的说“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安好”,然后自己忍受痛苦,去成全陈桥吗?
不可能的,周东云知道,永远不可能。
他根本没办法躲在一旁,看着陈桥结婚生子、岁月静好,只要一想到以后会有人霸占他的陈桥,他就疼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暴起杀人。
他要杀掉那个敢去勾引陈桥的人!
周东云的眼底渐渐布满Yin霾。
陈桥没有注意到周东云的神色,依旧平静的说:“我不可能喜欢你,你又何必这样执着呢?放弃我,去找一个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甜甜蜜蜜的谈恋爱,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不好吗?现在你确实喜欢我,刚开始放弃的时候可能也会痛苦不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慢慢就会发现,我也没有那么好,你会渐渐忘掉我,会开始新的生活。”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刻骨铭心、海枯石烂的爱情?大部分爱情,都不过是荷尔蒙与多巴胺分泌导致的一种错觉罢了,等到激素退去,爱情自然也就消退了。
陈桥想要说服周东云,让他放过他,也放过他自己。
周东云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眼圈还有一点红,他摇着头说:“不,陈桥,你不懂。”
你不懂将一个人当做信仰的感觉,你不知道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掏给另一个人看的感觉,你没有爱过什么人。
周东云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
周东云曾问过自己后不后悔遇见陈桥。若是没有陈桥,他现在可能还是那个张狂恣意的周二少,虽然不举,却也不识情爱之苦,活得没心没肺、快乐逍遥。
可他不后悔,周东云想,一点也不,他很庆幸上苍能让他遇到陈桥,哪怕遇到之后,甜很短暂,苦很绵长,但那一点甜已渗透他的心底,让他再也忘不掉,甘愿为了它豁出命去。
“陈桥我忘不了你的,无论怎样都忘不掉的,我”
陈桥说:“可我们这样下去,像什么样子?你总要试试吧。”
我试过啊,知道你恶心我后,我也尝试过忘掉你,可是,夜夜梦里都是你,我真的真的忘不掉啊。周东云不再说话,用哀求又深情的目光一遍遍描摹陈桥的脸。
陈桥偏过头去,避开周东云的目光,有些气恼。
周东云喃喃的唤他,“陈桥陈桥”他语气缠绵,目光痴迷,眼神哀怨,“我知道不喜欢我,不想看到我,我我尽量不来打扰你好不好?要是实在忍不住了,我我就偷偷的来看看你,不让你发现,这样可以吗?你你先不要谈恋爱,好不好?陈桥你给我条活路你给我条活路吧,求求你”
陈桥霍然抬头:“什么叫我给你活路?难道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吗?”
周东云垂下头去,慢慢的点了点头。
陈桥气得说不出话来,猛地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东云不敢继续纠缠,只站在原地,慢慢的看着陈桥走远,眼底藏着深深地痛苦与绝望。
那天之后,周东云果然没有再出现在陈桥面前,但陈桥却总感觉有人在跟着他,留心去看,果然总能在周围找到那辆眼熟的凯迪拉克。
简直就像变态跟踪狂一样。
陈桥有些生气,可又想,比起过去,这已经是难得的进步了,至少周东云没有再强迫他什么。现在这样忍忍也就过去了。
陈桥尽力忍耐着,可不久后,他发现周东云似乎不能满足于偷偷看他了,他开始偷拿他的贴身衣物。
一开始丢内裤和袜子的时候,陈桥并没有想到周东云,他以为自己放错地方、或者不小心丢了,可后来他刚换下来的内裤总会失踪,宿舍里的同学也都一脸茫然,他才留了心,果然在一次中途折返中,撞见江梓瑾将他的贴身衣物装在袋子里递给周东云,而周东云则从钱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人民币,交给了江梓瑾。
江梓瑾喜笑颜开的走了。他是陈桥的室友,和陈桥关系平平,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经常经济拮据,最近突然又买键盘又换手机,陈桥还以为是他父母又给他钱了,没想到症结居然在这儿。
陈桥应该是生气的,可不知为什么,心底竟然升起一股“果然如此、意料之内”的感觉,也是,周东云这种人,怎么可能就此安安分分的退出他的生活,不再闹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