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说了。
女主折戟而归,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了宫里的道士,人家也不好糊弄,不过到底不敢得罪狠了她,毕竟谁也不知道帝王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到她身上呢。
后来女主就和道士合作,达成交易,重新回到皇上的视线里。
之后又是一番血雨腥风,几年后,女主最终还是坐上了贵妃的位置,并成功和六王爷勾搭上了。女主从很早就给皇上下了慢性毒,到如今皇上已经病入膏盲了。
在成功踹到皇上把自己的儿子搬上位后,女主磨刀霍霍朝向法源寺,她将当初拒绝她的法源寺狠狠记在了心里,等得就是自己起来的那一天将这法源寺扳倒。
新帝年幼,朝臣们早被她不服就株连九族的大棒加甜枣唬住了,整个魏朝都在她的手里。她说烧了法源寺就烧了法源寺,她说法源寺住持通敌叛国住持就通敌叛国,全法源寺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全被发配边疆做苦力。
住持在女主下令前的一天就羽化于大殿佛前,身边陪着寺里高层的所有人员,从声名远扬的首座淳定大师到默默无闻却很重要的监院。
第二天当传旨的太监领着一队带着刀枪全副武装的官兵上门来时,只见寺庙大门敞开,从大门一直到大殿前整齐安静地跪满了僧人,或年幼或壮年或迟暮。他们口里念着无声的经文,都朝着大殿的方向,很是虔诚。
等太监不受阻拦一路通畅地走进大殿,他瞬间被惊住了,毛骨悚然,却又即刻shi了眼眶。
大名鼎鼎的寂无住持端坐在佛前,还是十年前见过的模样,没有一丝老去的痕迹。以他为圆心围了一圈寺里数得上名的大师们,皆闭着双目,神情安详。
鸦雀无声的佛殿里,只有供在佛前的几朵莲花蜡烛灯发出轻微的垂泪的声响。
大殿正中的那座当年□□亲手斥资让人贴金塑造的高大佛像垂着眼,嘴角还是和蔼的微笑,可是右眼竟然缓缓渗出水迹,犹如泪水一般,顺着佛像的脸颊滑落,正滴在寂无住持面前的供桌上的。
那样的画面是震撼的,亲眼看一群大师以身殉道的画面让当天在场的所有人都哑然无声,不敢上前打扰。
忽然,住持身后的一位年轻僧人动了动,睁开眼。当他站起身的时候,皇宫来人不由都往后退后一步,亮刀剑的亮刀剑,一时间殿内刀戈声不断。
太监认识这位僧人,是曾经他陪太后来法源寺时山门阶梯上扫地的僧人。
淳定对着佛像拜了九拜,又对自己的师兄们拜了拜。然后双手合十,请了太监和他一起出门。
待皇宫的人都到大殿外站定,淳定对殿外跪着的小沙弥招招手,小沙弥眼里含着泪水,却神情坚定地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向旁走去。
皇宫的人很是迷惑。
一直到小沙弥领着一群手里提着木桶还有不少火把的僧人回来的时候,皇宫的人都恍然大悟。
淳定对他们笑笑,不置一词,只是对小沙弥点点头。
当油泼上大殿的柱子,火把上的火攀着油迹迅速蜿蜒而上的时候,大殿外宽敞的广场上跪着的僧人们一同开口诵着一部太监不知道的经文。
大火燃烧带起的大片烟雾,就像平日里法源寺旺盛的香火带起来的信仰。
大火烧了整整七天七夜,天一直都是Yin着的。等法源寺最后一点火星熄灭的时候,上天像终于忍受不住了一般,下起了瓢泼大雨,南方的洪水季提前到来,且汹涌得比以往都强烈,似乎是上天在宣告自己的怒火和不满。
至于皇宫里、朝堂上、乡野间人们的争执和惶恐,淳定不再去留意了。他静等着火星消失后,在那片焦黑的土地上撒上了一些种子。
这几天他托了不少关系,将送边疆的名单上的数目减少了一些。他悄悄送走了寺里一些孩子和尚年轻的僧人,幸而寺里多年来结缘颇广,还是有不少好心人愿意顶着掉头的危险收留他们或帮助隐藏他们,给他们找出路。至于一些上年纪的和不愿意走的,淳定陪着他们一起出发去边疆。
总是要有人去的,不是他们就是那些孩子们了。
不过去的队伍里不少官兵曾受了他们的恩惠,路途漫漫倒也不难熬。不过年纪大的最终还是走得差不多了,到的人也几乎整日卧病在床,没几日就去了。年轻的也倒下不少,路上他也偷偷送走不少,官兵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宫里的那位现在被洪水扰得不行,没空搭理他们。
在边疆,淳定找到当初住持给他的名单上的人。将寺里的体弱一些的人安排好了之后,至于苦役还是逃不过,不过会稍稍轻松一些罢了。
几年来,淳定安静地看着来到这沙漠的师弟们被熬得瘦骨嶙峋,每当一条生命逝去的时候,他会摸着自己手上一串光泽不再的佛珠,静静地念了经文。他身体也不太好了,但终究还是吊着口气等到了天下大赦的那一天。
他最后是在面朝着如血的夕阳下的大漠孤烟,口溢鲜血羽化的。
而他的身边还站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师弟们,他们抿着嘴微笑着,犹如大火烧法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