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他很好奇,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赵平佑蹲着在湖水边把三只大野兔的毛皮扒了,清理内脏后,随手在浅滩处扯了一把野香芹塞进野兔肚子里。
“你小小年纪参军,一定很辛苦吧?”看着赵平佑如此尊贵的身份,做这些事情却娴熟老练,甄流岚很怜惜又颇喜欢,凑过去想要帮忙。
赵平佑剑眉峰一挑,眼睁睁看着甄流岚那只雪白无暇的玉笋尖似的手要去碰鲜红的兔肉,忙避开:“行了,你快坐一边儿等着吧,大表哥。”
“唉,又被你嫌弃了~”甄流岚有点受伤的垂下睫毛,故意自怨自艾。
赵平佑别别扭扭的:“你就老实呆着去,别招我。”
甄流岚噗嗤一笑:“好~”
野兔收拾干净了,赵平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由于经常随军野炊,他已经习惯带上一包盐,往野兔身上撒上一些盐后架在火上烤。
烤的半熟,便利落的用匕首在兔身插几刀,野兔肥硕肉厚,‘滋滋滋’冒油,那做柴的树枝都是湖边的柚子树和李树枝干,肉香浓郁诱人。
“对了,我这里也有一味佐料。”甄流岚冲好奇的赵平佑眨了一下眼睛,抿唇笑着从广袖口里掏出一个漂亮的描画小白玉瓶。
甘甜的蜂蜜香从瓶子里冒出,赵平佑好笑:“你怎么和个小姑娘一样,随身带着蜂蜜?”
甄流岚已然好声好气,柔柔一笑:“我有眩晕症,不喝不行的,来,把蜂蜜唰在兔肉上。”
“哦。”赵平佑多少也知道些,甄流岚身体弱,有些讪讪的过意不去,找了片厚大叶子,全做刷子,叶子沾上蜂蜜把兔子身上满满的刷了一层。
兔肉烤的金灿灿油亮亮,带了点焦色,更诱人了。
赵平佑从兔子身上扯下老大一条兔腿儿,刚想给甄流岚,看着穿着丁香淡紫的小美人,挠挠鼻子,心说;‘太大了,也不能让人家啃,太不雅观。’
于是拎着兔腿去湖边摘了几片大芭蕉叶,涮了下,,把兔腿放在上面用锋利的匕首切成了小块,又随手捡了树枝削去糙皮充作筷子。
“给你,吃吧。”
打开芭蕉叶,切得整齐小块的肥美兔腿肉,还有一双简朴筷子,甄流岚心口微热,看着低头狼吞虎咽啃兔肉的男孩儿:“谢谢。”
多年后,甄流岚也无法忘记那种甘甜淳厚的肉香,那阳刚俊美少年细腻别扭的友善以及他自己无法控制的青梅情窦。
饭量浅的甄流岚也吃了一整只兔腿肉和两块赵平佑强烈推荐的肥美流汁的兔胸肉。
赵平佑来了兴致,神采飞扬的给甄流岚介绍:“我和你说,母兔子的兔胸肉就特别好吃,肥厚,因为它有胸,有围脖绒毛儿,所以汁肥肉厚,公兔的大腿和屁股肉不错,腿肉很硬,发柴。”
“那雌雄兔那种炖汤好喝呢?”
“从军野外,一般都要用石头砸碎了公兔的骨肉,才好炖。”
看着甄流岚撑着下巴,眸光亮闪闪,听得很有趣的还时不时发问的样子,赵平佑顿觉遇到知音,敞亮一笑,拱手:“哈哈,小弟本以为兄长是个讲究人,不愿谈这些从军粗鄙之事,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今日多谢兄长解围。”
甄流岚见赵平佑突然又变了另一个洒脱大气,有礼和善的风流倜傥样子,有些腮烫,低头盈盈一笑:“客气了,今日也要多谢你,请我吃了这么好吃的兔肉。”
“哈哈客气。”
赵平佑笑笑,把火堆扑灭略作收拾,拿下腰间的扁酒壶:“表兄,喝两口?”
甄流岚吃药本是忌酒的,可是对上那对极俊的剑眉星目,说不出拒绝的话,接了酒壶抿了一口,眼睛亮,笑开:“玫瑰醉?”
赵平佑食指放在嘴唇上,偷偷摸摸:“嘘——嘿嘿,是我从御膳房偷来的,哈哈,好喝吧?”
西域的葡萄贡酒,甄流岚笑的极美:“我名下商号掌柜曾经去西域走货,带回来许多,你若喜欢,明日便来我家中,我请你喝,你想喝多少有多少。”
赵平佑“咕咚咕咚”的把扁酒壶里的玫瑰醉一饮而尽,抹了把嘴:“不啦,后天儿我又得随军走了,你若有余富,送我一坛即可。”
甄流岚垂下睫毛,深意一笑:“不行,要喝便只能来我家中喝。”
“噗哈哈哈好吧,左不过明儿跟师傅请个假,还有空当去你府上。”赵平佑爽朗一笑。
甄流岚拂去他肩膀上的树叶,嫣然一笑:“这还差不多,这回我做东。”
第二日,赵平佑果然在甄流岚处受到了盛情款待。
临走之时,甄流岚还去送他,送了许多衣物小食并两只酒葫芦,温柔关切:“虽说是练兵,又是些不入流的山匪,但刀剑无眼,多保重自己,等你回来,我备好酒与你同庆。”
赵平佑心头一震,寒冰的心脏快要被甄流岚暖化了,眼眶红了,拿过包袱,自己背上:“多谢表兄。”
甄流岚有些担忧:“怎地也不见随行伺候的人?”
“哈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