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啊陛下!您手臂刀创口需刮骨疗伤,炎症已发,不能一再拖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细长柳叶眼青年闯进来,灰袍沉沉,面色凝重。
赵平佑皮笑rou不笑:“柳通,你隐瞒皇后重病还要去借兵一事等朕回宫再与你算账,现在跟我们同去!把甄尧海叫来带路!”
柳通叩拜:“是,陛下,臣有罪,臣立刻去安排。”
他暗暗叫苦,明明是赵平佑不许他们提起借兵支援一事,有损圣颜,今天皇上苏醒后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从前他和沈子墨几个臣子,赵平佑都是不屑一顾的,不过是看着老臣大族的出身带着圆场面,今日竟然都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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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佑带两百余人接应,千里马跑的又快又稳,迅速把跟随其后的亲兵隐卫甩了几十丈远。
不眠不休一天一夜,总算赶到了珈蓝官道的郊野,几百甄家家奴众星拱月般护着中央的小马车。
甄尧海哭着扑跪在马车下:“主子您在撑撑!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赵平佑一把掀开帘子,眼睛径直对上了奄奄一息的秀美男子。
甄流岚那张银盘雪蛋脸儿瘦成了小巴掌,一对慧敏外溢的狐凤墨翠双眸此刻晦深颓疲,原本浓厚昳丽的青丝却黯淡无光泽,嘴唇和脸一般灰白,弯唇小声:“陛下来了?”
病容憔悴,音量细弱。
他吃力的抬手想从袖子里拿东西,青细血管凸出的纤瘦手却无力的落下:“臧嬷嬷,把我袖口袖口里的东西拿出来呈给陛下。”
臧嬷嬷压抑悲痛,还是从齿列泄露哽咽:“嗯呜是主子。”
拿出来的竟然是滇川的白虎兵符,臧姆姆怨怼于赵平佑,低头跪地不肯抬起,双手奉上:“皇上。”
甄流岚奄奄一息,笑着软软倒在侍奴怀里合上眼:“总算等到了。”
赵平佑颤抖着拿过虎符攥在手里,眼看着发妻栽倒在侍奴怀里,冲过去推开侍奴谨慎轻缓的抱住:“周蝶生、柳通给皇后诊治!治不好你们和朕一起给皇后陪葬!”
周蝶生浑噩的眼珠顷间震动清明,柳通也是张口结舌,二人跪地:“是皇上。”
二人心里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们的皇上什么时候对皇后如此情深义重了,明明之前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后君殿下的病,臣从前就已在后君小产之时看过脉,已呈灯枯之势,若是用老朽的秘方好好保养还能撑十数年,但现今,后君殿下神思Jing血耗尽怕是凶多吉少,不如问柳大人冲喜占卜之法争一争天命吧。”周蝶生惋惜道。
赵平佑呼吸一窒,使劲瞪着眼不让泪流出,死命的环抱昏迷的发妻:“朕如何争天命?”
柳通拿出罗盘和玄武gui算甲:“请皇上稍后。”
“唰唰唰”柳通拿着gui算甲摇晃烧燃,施行问占之术。
“咚咚——”烧化了的壳儿掰开,里面两只骨签。
龙回婴灵缠厄气,一损俱碎难回天。
华佗在世无力术、心头瓶藏rou菩提。
菩提rou硕连命脉,有舍有得可百年。
柳通犹豫着:“恐怕不妥需要皇上皇上您的三两心头rou配以秘传药方,方能化解龙胎婴灵缠母体的怨气,补全皇后身子的阳气血亏,如此一搏可能长命。”
“可能长命?也就是说此法未必能救得活后君殿下?!”
崔随安难以相信,双膝一软‘噗咚’跪下:“陛下,千万不能损伤龙体啊!”
刘茂贵也难得的迟疑:“柳大人你说的算人话吗?就算吃了心头rou也未必救得活?这法子太虚,周老先生治不好,柳大人也无法,皇上,还是让臣再去找些附近的名医来给皇后殿下诊治吧?”
赵平佑却已等不及,跳下马车,就地扎帐,把甄流岚轻缓小心的放在铺了松软褥子的榻上,掏出靴子里的赤金弯刀:“刘茂贵你善用刀,朕命令你来动手,来啊!”
“唰——”扯开衣襟露出斑驳疤痕的Jing壮胸膛,胸肌隆实里鲜活心脏炙热跳动。
周蝶生阻拦,拿了墨斗粉在赵平佑心口处划范围:“不可,待老夫在陛下身上指明了位置,将军再动手,记住不可切到位置外的地方,否则陛下性命难保。”
刘茂贵额头冒着冷汗汗珠汇聚成小溪一样流淌,他双腿隐隐发抖,玉刀都握不住:“陛下,臣、臣臣实在做不得大逆不道的事儿啊!!事情一了,皇上您吃罪臣,臣可就没命了,再说臣虽然是个粗鲁蛮子也万万不可弑君啊!!陛下求您别让臣切了让让柳大人切!”
柳通忙推拒:“更是不可,我乃皇室护国祭祀典仪,不能伤损龙脉。”
赵平佑气的不轻,差点要杀人:“好,朕自己来,周蝶生,嬷嬷、朱蝉留下,其他人都给朕滚出去”
众人在帐子外守候,赵平佑咬着布,瞪着血红眼眶,执着Jing巧锋利可断发的小金刀,活活插进了心口rou:“啊唔”
“嘶嘶嘶”刀子割rou闷声吞挫,每每挖下一块rou周蝶生就会用银针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