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刘邰身上,已经不太能讲得出话。
刘邰接着自离逝端上的玉盘里取出一截红线,先缠绕住自己的小指,再将另一端绑在刘旎小指上,看到他疼得一点都受不住,感同身受的皱起了眉,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是在安抚自己,“绑牢些,这样无论玖儿去了哪里,我都找得到。”
刘旎浅浅合了下眼,还没有能再做出任何表示,便昏迷过去。
刘邰哆嗦着唇垂下头,置于腿上的手握紧那红线,跪坐在刘旎身边的高大身躯竟然有些佝偻。连他都快失去信心了,这么久了,刘旎没有半分好转,不是剧痛中昏迷,就是被痛醒,疼得实在是吃不下东西只能勉强吞咽流质的稀粥,这导致营养跟不上,迅速瘦弱也再也没有多余的体力。
新的一年来临了,他没有觉得半分喜悦,却是漫天阴霾的恐惧。
玖儿,怕是撑不下去了吧。
天都要塌陷了。
例行检查的医工过来,直接无视了天天杵靖王身边当雕像的皇帝,把了会儿脉,翻看了下刘旎的眼睑,再轻掰开他的嘴观察了下舌苔,终是拱手向刘邰笑道:“恭贺陛下,靖王体内毒素已全部排净,臣即刻开始准备调养的汤药。”
什么?刘邰迟疑的掀开眼,怔怔的望着伺医,完全没有听到任何话语的模样。
伺医笑眯眯重复了一道后,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离开了。
刘邰眨了眨眼,水雾涌上干涩的双眼,无声的捂住脸,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殿外众人无一例外的软倒在地,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他们总算是活着看到了希望。
当刘旎再次醒来,便觉得身体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喝了汤药后,被医工搀扶着在殿内做例行的散步,以防止肌肉萎靡时,也不觉得全身上下再有难以忍受的剧痛。
“我,这是要好了?”刘旎有些难以置信。痛了这么久,突然一天不那么疼了,好神奇,是在做梦吗?可他就连梦里都要要命的疼痛啊。
伺医将同样的诊断重复了一遍。
刘旎在愣神了半晌后,是无比的松了一大口气的感觉,太好了,他无须再让刘邰担心了!“皇兄……”他知道吗?
陪同的离殇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笑道:“陛下方才昏睡过去。”
刘旎抿着笑不再说话,这个月昏昏沉沉似睡非醒之间刘邰一直都在,那张俊颜的日渐憔悴枯槁他看在眼里,记在心底。恐怕是得到消息后,太过喜悦和放松让他再也无法维持紧绷的神经,才睡去了吧。
医工边默数着刘旎的步伐边笑道:“陛下也需好好补一补,索性靖王接下来的汤药,陛下也可以共同服用呢。”反正俩都缺精气血,一块儿煎药方便啊。
刘旎瞟了眼笑嘻嘻的医工,忽然觉得有些暧昧……
当刘邰醒来后,盘腿坐在床榻边,和刘旎捧着一样的药碗,喝着一样苦的药,刘旎觉得果然很暧昧。
因为刘邰一听说两人接下来要喝的汤药是同样的,顿时笑得很明媚,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般,喝了口自己的药后,就要去喝刘旎的,还振振有词的说尝一尝才知道医工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尝了后,又说,他喝了口刘旎的药,分量就不对了,硬是要刘旎就着他的碗补一口。
这么苦的药,还能喝得这么乐……刘旎瞄着端着碗喝的刘邰,正好和碗上方那双黑眸撞上。
刘旎眨了眨右眼,朝他挑了个眉。
这算不正经吗?刘旎慢吞吞喝着苦苦的药思索。
几口灌完的刘邰把碗给离殇后,“真的苦。”从小碟子里拣了颗蜜饯,刚要含入口,忽然看了看刘旎,因刘旎还有着忌口,不让吃糖渍的东西,便又把蜜饯丢回了碟子里,一笑:“玖儿,吾陪你一起苦。”
大眼有些雾气,他是觉得自己受到的痛楚没有办法同享,所以才这么热衷同样的苦药吗?垂下眼睫,刘旎唔了一声,压下鼻端的酸涩。
刘旎的身体进入恢复期,刘邰兴高采烈啊,天天处理完国事就跑来陪他,不是念书,就是下棋、殿内散个步,共同用个膳,一起喝个药都开心不已,只要踏入了寝殿,眼神就完全无法自刘旎身上移开。
身体的疼痛一天天在减轻,某个醒来的清晨,刘旎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那痛了,一丝丝疼,一丁点儿痛都没有,撑起身,活动了一下,完全没有任何难受之处,除了空腹和体虚有些头晕腿软外,他真的好了!
伺医跑来就诊,恭喜靖王痊愈,接下来就是食补,恢复成棒棒哒的身体指日可待。
刘邰大喜啊,大笔一挥,重赏所有医工。
日日跑来城西上朝的文武百官敏锐的自皇帝的喜不自禁中觉察靖王的大好,松了口气的同时却没有人敢恳请皇帝解除上安城内的白色恐怖。只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出下毒的人究竟是谁。
下毒的是谁,查不到,怎么也查不到。
不过这个问题刘邰暂时不头疼,刘旎一天天好起来他就满足得要命了。刘邰都计划好了,待刘旎身体完全恢复,他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