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生惯养。”当低沉浑厚的评价响起时,她的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她是文官,又不是武官,谁会这种野外生存的技能啦?可她又反驳不来,比较起其他人,无论她的生活过得再如何的悲惨,她也的确是金枝玉叶,哪里会做这些事情。
艳眸扫了眼她扁起嘴的尴尬模样,他非常施恩道:“火我来升,你去杀鱼。”说着,自靴子里掏出柄匕首给她,自己接过树枝摆弄。
她忙于逃开过于丢脸的处境,捧着带着他体温的沉甸甸的匕首躲到了鱼这边才发现更加是问题,既然她连升火都不会,又怎么会杀鱼?
盯着那些还有余力在草地里翻腾跳跃的肥鱼,她忽然觉得好挫败,手里的匕首很重,她要两个手才拿得动,如果拿一柄匕首都要两只手,就算她会杀鱼又要怎么杀?用脚踩住杀吗?
百无一用是书生,她现在体会的格外深刻,明明她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丞相,竟然拿几条鱼没办法,她实在是笨啊!低低的叫唤出自己的懊恼,她蹲着身,抱住双膝,将脸埋到双臂间,觉得没办法见人了。
燃烧的火声伴随的沉稳的脚步声到她身侧,强大的存在感杵在她身侧,好一会儿,她才听见他冷淡道:“你到底会做什么?”
俏丽的小脸通红,她埋在臂弯里不肯出来,见鬼了,她可以写漂亮的书法字,可以利落的处理国家大事,可以和百官周转得游刃有余,可她就是不会杀鱼,不会杀鱼又怎么了?!
手上的匕首被取走,她闷闷的坐在那里,等待着被嘲笑。可等待到的是一条烤好的鱼,“吃鱼你总会吧?”
她偷偷的抬起眼睛瞄他,看见他酷酷的面容上满是忍耐,依旧很凶煞,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他很英俊。接过鱼,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她小口小口的啃着,而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黄昏。
大片大片的云不知道从哪里卷来,在红褐的天边盘旋着纠缠着,辉煌又灿烂,若一条条争纷的巨龙正在翻滚激斗。
她慢慢吃着鱼,怔怔的瞧着那艳的天,瞧着那神奇的云,又湿了眼儿。天地是如此的浩瀚广阔,她却无去无从,身为一粒小小的沙子,明明是可以轻易的从指缝间逃脱的,却被皇帝牢牢的掌握着,无法争脱,无法逃逸。
她可以逃到哪儿去呢?天下那么的大,全都遍布着皇帝的爪牙,就算不顾及被宣入宫的妹妹,她恐怕还没出京城的大门就被捉回去了。
这一生,她的一家人,都是注定要成为皇帝的玩具了?
苦涩的笑泛起,她垂下长睫,放下鱼,失去了胃口,“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散心。”她拨弄着脚边的细草,“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游玩了,也吃了鱼,她此时的心情很郁闷,只想回到府里面去好好把自己藏起来。
一只手霸道的托起她的下巴,硬是让她对入那双细美鲜艳的血眸中,语调平淡中透露中不爽,“你说什么都做给我吃。”
她干笑,“你也看到了,其实我是骗你的,什么我也不会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适当时候老实承认自己的错误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很缓慢的挑起剑眉,赤眸里闪过丝火焰,“你当然会。”
从杵在面前的大脑袋往火堆那边瞟上一眼,他大爷几乎吃了大大半的鱼,肚子还没填饱?“你要吃什么?回府我让厨子帮你做。”真抱歉哦,她生来就不是当厨师的料子。
闻言,他忽然咧出白森森的利齿,“不用回去了,你现在就能给我吃。”
吃什么?她满脑子问号中被猛然扑倒,当大手蛮横的撕扯着她的衣服时,她才迟钝的醒悟过来他要吃什么,顿时,羞涩和恼怒涌上心头,她一手推拒着他的野兽行为,一手死揪住自己的领口不放,羞恼的轻叫:“我不是食物!”这只臭豹子,就知道他带她出来不安好心啦!荒郊野外的公然行凶,以后她再也不跟他出来了!
他放肆的吮咬着她的雪颈,含糊道:“你当然是。”
她要尖叫了,努力推着他的脸扯他倒竖得乱七八糟的短发,“别再扯了,你要我裸着身子回去吗?”这只禽兽,把她的衣服毁了,她怎么回去?路上不要见人了!
他连停顿都懒得,直接一句话堵死她:“那就裸着回去。”
她无语了,悲惨的乌云在脑袋上方飘啊飘,他霸道的侵略根本不容许反抗,而她在看到那晕黄中带着艳丽的红的天色时,也停止了挣扎。尽管草梗刺刺的让她不舒服,可她还是抬起了挂着袖子残骸的双臂揽上了他的脖子。
在他的耳边叹息,她闭上眼,心里的恼怒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甜蜜,不管他的最终目的是不是吃她,今天的出游的确让她在多年的忙碌生活中第一次这么奢侈的看清楚了天空的蔚蓝和草的碧绿,哪怕是如此的短暂。
醒来的时已是漫天星斗,她无言的瑟缩了一下白玉般的身子,不抱很大希望的抬眼看向身边皮毛光滑睡得舒服无比的大豹子,背被草地刺得有点难受,八成要起印子了,都是这只野兽的错!
夜风有点凉,她偎依近黑豹一些,感受它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