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满,但话到口边见得闵少言的脸色,又吞回肚里,笑道:「你决定就好。」但接下来的晚餐,却是淡而无味。
饭後收拾碗筷,敌不过闵少言无声的要求把碗让给他涮了,乐致远坐在沙发一角,一边留意厨房的动静,一边想事情。时间不长,如果要扭转局势就要在这短短的日子里完成,不然老师最後还是会脱离掌心,重归闵少天怀抱。
但是,要怎麽扭转局势?
闵少言涮好了碗,就见乐致远捧著水果盘站在门边等,见他出来便笑著递了过去:「老师,我给你切的,我不知道你喜欢哪只所以每种都切了些,有苹果、橙、香蕉,你要哪只?」
闵少言讶於他比以往都要灿烂的笑脸,把心里的吃惊压下,两指掐起一块切成半月的苹果吃进嘴里,然後便打算绕过他回房。乐致远连忙放下盘子,随步跟在後面,「老师,你喜欢苹果吧?那我以前多切些给你当饭後甜品。还有,我替你买了些日用品,牙刷内裤都是新的,都放在床上了,如果你还缺什麽尽管跟我说。」
闵少言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由正面看他,乐致远心下一喜。
「乐致远,我只是租客,你不用这麽殷勤。」闵少言直直望进他的眼里,本来的犹豫仿佛因为遭遇的打击而全消,只剩无尽的坚决,「就算我跟他闹翻了,我也不会喜欢你的,抱歉。」
乐致远摇头:「老师,这事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一天——」话到半路忽然咽了,这不是尚仲那变态说的话吗?
闵少言摇头,敷衍地扯唇,然後转身回房。
乐致远沮丧地坐在沙发里,托颊苦思:老师究竟吃哪套呢?吃软不行,硬自己又硬不起来,唉。
时间很快就到第二天早上,乐致远几乎是睁著眼睛看那太阳从东边探头,然後天慢慢亮了起来。想了一整夜他却是如何也想不出法子,结果天亮了,睡意也没有,悄悄地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偷看——人睡得正熟呢。
乐致远边想老师几点起床边进厨房,从雪柜拿出两颗鸡蛋来,煎鸡蛋他上网看过程序,满简单的,这回一定成功!
下油,热锅,打蛋——失败。
郁闷,乐致远掐著手指在蛋汁挑出碎壳,指头却被锅面烫了一下,连忙缩手,嘶嘶倒抽凉气,又放嘴里吸,结果尝到了蛋汁的诡异味道。
呕。
几经辛苦终於成功做出两块鸡蛋——一块焦了一面,一块碎得不成样子。
见时间尚早,乐致远把不算成功的半成功品放到一旁,又拿出几颗鸡蛋,敲,落锅。
闵少言醒来的刹那有几秒不清楚自己身在哪里,怎麽这房看上去陌生得很,蒙著脑袋的睡意被赶走後,这才想起发生的事。对啊,他被赶走了,最重要的东西全都遗落在那里。搔乱了头发,对自己苦笑一下,跌跌撞撞去洗漱了。
借住乐致远家不是良计,他不是不知乐致远对他的感情,但他这是无地方可去了,没了钱,住不了酒店宾馆,又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除了哥、乐致远外再没有熟人。难不成真要露宿街头吗?
啧,真是过街老鼠,逢人遭嫌,就只有他的学生还傻兮兮的以为他有多好。现在唯有等学校发薪水再找地方住了,不能总待在乐致远家,学生的眼光看得他心里发紧。
出房便见乐致远手捧碟子站在饭桌边,微弯身子放好碟子、餐具,然後举手擦额头,擦完了便双手撑腰,望著桌面似是松了口气。一瞬间这忙碌的身影与脑海的影象重叠,闵少言慢慢走上前,眼前的人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笑,他的神志刹那复又清明,阻止差点搭上去的手。
「老师,起床了?」
闵少言眨眨眼,声音有些哑涩:「嗯。」
两人坐好,乐致远把刀叉塞进闵少言手里,然後闪著两只眼睛眼巴巴地瞅。
闵少言心里感觉复杂,抿了抿嘴,慢动作地把煎蛋切成几份,忽视上面的焦黑,戳起一块放进嘴里。乐致远立即睁大眼睛,「老师,好吃吗?」
闵少言咀嚼几下,望望乐致远,慢慢点头。忽略那股焦味儿,还是有蛋味的。
乐致远咧开了嘴,这才开始吃自己的份,吃一口眼梢总忍不住望向旁边的人,闵少言不习惯地停手,静了静,说:「乐致远,我说过了,我只是租客。」现在想想,他还不该吃这蛋承了乐致远的情。
乐致远放下刀叉,笑叹:「老师,你真是古板。」
闵少言把眼睛睁大了些,看他。
「既然我跟你是屋主跟租客的关系,以我们的交情,屋主偶尔给租客做早餐也不为过吧?」
他们没交情好不好。闵少言张口,却发觉自己没话可说,於是在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下重新低头,握叉继续戳,吃。咬嚼时他想:要尽快搬出去。
闵少言这天心情平伏了,对所有事情都淡定了,於是正式复工,没被相熟的老师陈俊少慰问。而在他出门之後,乐致远任空碟放在桌面,有些迫不及待地掏手机,直著手指戳数字键,边戳嘴角边扯得越来越高。
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