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恋那令人堕落的错误。
他知道罗桀不会这麽容易放过罗伊这个人。要是他们这段感情已处理好了,那他就该在得知自己失忆後与自己保持单纯的兄弟关系,而不是毫不隐藏地展露情意,甚至还刻意营造那种暧昧气氛。
他不懂罗桀为什麽能这麽自私.....
既然选择了家庭为什麽还要招惹伤痕累累的自己?
他是个男人,而且又是他的亲弟弟,继续纠缠著这种只会留下後悔而不会留下任何东西的关系,究竟有什麽意义?
他倒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麽!?
好多个问号在脑中盘旋,几乎快把他搞疯了!可是,滴著泪的心告诉他别去找寻答案,得到答案後所要付出的代价他没办法承担。
单单只是找回心中失落的一片拼图,就让他感到沉重,他实在无法想像,当所有记忆拼图全都找其拼凑後,自己那颗碎裂的心能再乘载多少情感纠结。
罗桀说他单纯,他真为这时单纯的自己感到愚蠢与无能。尽管他想反抗罗桀,但现在的他根本手无缚鸡之力。眼看著罗桀正强势地一步一步入侵自己,他只能闪躲再闪躲。
这几天来,白天时间父母与妹妹、妹婿都会轮流来探望他,晚上时间则是被罗桀一人霸占著。
通常罗桀会在下班後,特地回家帮他准备晚餐,然後於七点前来医院,一待就会待到超过九点才回家。
虽然他委婉劝过罗桀很多次,要他别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应该多陪陪老婆与小孩,可是他总以不放心自己为理由,硬赖在病房内不走。明明家里的环境比较适合处理公务,他却宁愿每天带著笔电来这里,弯曲著身体工作。
他岂会不知道罗桀的企图与想法。那深沉黑眸发送而来的浓烈情波几乎快把他的细胞电晕了,而撩拨心弦的话语,与明目张胆接触更是让他心湖无法平定,理智动盪得很。
他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纵使不断交代自己要保持清醒,将自己置身其外,然而他的心却随著那个领悟後变得更为敏感,本能呼应著罗桀的情感怦怦跳动。
与罗桀独处的那两个小时是他一天中最难熬、最内心矛盾纠葛的时候。为了不让罗桀发现自己已意识到两人关系,他只能继续扮演那单纯又好逗弄的弟弟,以失忆武装真实的自己。
在所处环境与内心的交错折磨下,他每天都在期盼医生能宣布自己的石膏能拆下,这代表著距离他可以出院的日子不远了。他有信心能在出院後让罗桀放弃自己,只要自己能克服眼前外忧内患的情势。
? ? ?
眼看夕阳垂下明月高挂,罗伊的情绪没有随著夜幕降息反而高升,像是即将满chao著的海水,被一波一波的紧张与莫名躁动堆叠起来,面容看似平静,内心却是暗流chao涌,因为那个男人就要来临。
「小伊....」
每当听到罗桀这样喊叫自己,他总会感到一道电流窜过身体,整个人不自觉僵硬了一下。
低沉、柔柔地不会给人压迫感,可是那两字蕴藏的甜腻宠爱却让他的心彷佛快要融化。
「哥,你怎麽又来了。」望著罗桀缓步逼近自己,他习以为常的问候;口气有点半开玩笑,但神情倒是十足到位的嫌弃。
相处了两个星期,他多少学会像一般兄弟那样向罗桀开玩笑。若不这麽随机应变,他们两人的对话常常会越聊越偏离主题,甚至打情骂俏起来。
当然那时的自己通常会被罗桀惹得满脸通红,一面为他的无耻与恶心咬牙切齿,一边为自己直觉反应的懊恼。
「什麽叫又来了,我说过在你出院前我会每天都来报到。」
看他有点烦躁撇嘴,罗桀没有生气,笑笑地提著提袋来到病床边。
将袋子搁置在一旁桌上,他取出里头的玻璃保温密封碗,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一股浓厚香气马上随著水蒸气弥漫整间病房。
被那香味引诱得肚子发出阵阵叫声,罗伊探头看了一下,「好香喔~你今天是煮什麽?」
「鸡丝面。」
「鸡丝面?」
罗伊没想到只是这麽简单的面食。仔细看一看密封碗里的,食材不多就鸡丝、胡萝卜丝、还有面条这几样东西,汤色清淡不过扑鼻而来的气味相当饱满丰富。
「别看它只是这麽普通的面,里面可是内藏玄机。」罗桀知道他不太满意,先用小汤匙装取些许的面条让他试试味道。
护士交代过要让罗伊吃比较好消化又营养的食物,他想说连吃好几天的粥品他应该吃腻了,这回特地熬了一锅鸡高汤,搭配手杆地荞麦细面,希望那特殊口感能让他胃口大增。
罗伊接过汤匙,吹了吹,一口送入口中。缓慢咀嚼品嚐,感受那滑细却富有弹性面条与鸡汤在口腔里打转,最後再一起滑入咽喉。
「好像有个特别的味道.....」回味著味蕾上的滋味,他觉得有点熟悉但说不出是什麽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