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过后,二人依偎而躺,在学堂之中继续缱绻接吻,窃窃私语。
“我说的全是真心话,”厉长安将上官明搂在怀中,哑声之语如书页翻动一般低沉,“请皇兄在太平城中赐你房屋田地,或者,我领旨搬入宫中,你过来与我同住,我们做名正言顺的夫妻。”
上官明枕在他胸膛之上,任他的指尖梳理着自己零散的发丝,“那……你的王妃呢?”
厉长安想也不想就回答:“我只有你一个王妃。”
上官明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忧愁地看着他,“你明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厉长安也跟着叹息,又道,“你是我的平妻,我们成亲之后,我便不会再回去了。好歹你有官职在身,在太平城中得以自给自足,但他,离了我的封地,便无处可去了……”
“明儿明白,长安哥哥应该也知道,对明儿而言,名分不过是无足挂齿的身外之物罢了。”上官明浅浅一笑,爬起身来,低头而语,“只要我们能长相厮守,其他都不重要,甚至成不成亲都是没关系的。”
“我会娶你的,皆因这是我厉长安唯一真正想要做之事。”厉长安也跟着起身,从他身后将他环抱着,双手落在他的腰间,喃喃双唇则抵于他耳畔,“明儿,我只想要你,还有,还有孩子!我要与你成亲,再让你为我生个孩子,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唔……”听了这话,在他臂弯之中的上官明却兀的死咬下唇,面露痛苦,闭上双眼,仿佛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厉长安未有察觉,只猜测他是累了,温柔笑着将他更加抱紧,不断在他耳边催促着:“答应我吧,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
上官明悄悄擦去面上泪痕,嘴角勾出寻常笑容,转身看着他,“明日王爷不是还要出宫?陛下交代的事可都办妥了?这便想着儿女情长了。”
厉长安拾起地上的衣物,披在他赤裸肩上,答道:“明日确实要出宫,再走这一趟,以后便不必亲力亲为了。老这么奔波劳碌,本王也觉着累了,还不如多在宫里陪伴明儿。”
“等王爷下次回宫,明儿会好好准备,在筱宛居中给王爷接风洗尘,一解相思。”上官明依样给他也披上衣裳,目光中柔情似水,爱意漫溢,“届时,明儿会给王爷一个答复。”
“那我们便说好了。”厉长安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将他打横抱起,入小间洗漱。
翌日,厉长安奉旨出宫巡访边境重镇,归期定在两个月后。此二月间,厉延乐病情几次急转直下,令群臣忧虑不已,但每回都堪堪保住性命。皇帝顽强,让宫中上下皆又惊又敬。
在此情形下,身为储君的厉玄,不免被暗暗推至风口浪尖。天子随时可能一命呜呼,那这年少有为的东宫,便随时可能一朝称帝,继承大统。
如今的厉玄,早已褪去稚嫩单纯,出落成了一个心思缜密、果敢决断的青年。他深得厉延乐真传,虽未有其他兄弟姐妹争储之忧,却丝毫不见被娇纵溺爱过的痕迹,武能以一敌十,文能上朝议政,背后还有全部厉氏宗亲的统一支持,可说是大权在握。最令人刮目相看的,是他虽年纪轻轻,却涉世颇深,对朝局权势变动谨记在心,毫不大意,绝非天真无邪之人。
为表忠诚,在接任太学府祭酒一职时,上官明便将绝大部分权力交还到君王手中,自己只守着筱宛居的一方院落,低调度日。但多年来经通天小相爷一手培养的筱宛居,各方疏通本事仍不容小觑,厉延乐无意对他赶尽杀绝,心中只盼望着他和厉长安早日双宿双飞,二人势力合二为一,仍是尽归厉家所有。
但当厉延乐久病不起时,苍峦殿中,年轻气盛的厉玄,心中却有不愿坐以待毙之感。
上官明正端坐学堂之中,底下坐着几个前来讨教为古曲作词的学子。仍未到散学时候,一身淡黄的厉玄却负手而入,身旁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亲卫。一进室内,东宫便挥手赶走了疑惑着的学生们。
“太子殿下……?”上官明见他来势汹汹,心生奇怪,却并未多做表露,仍是起身规矩行礼,“可是陛下有事找臣?臣这便去。”
“上官大人留步,并非父皇要见你,”厉玄一挥广袖,拦住了他,“是本殿有事与你商讨。”
上官明观他神色自信,气焰嚣张,心中忽然有了不详之感,但仍以臣子礼节相待,正要恭请太子上座,却听见他直接开口:“本殿不喜与人多费口舌,便直话直说了。本殿要你与长安皇叔断交,从此离开他,对他不得再动半点心思。”
“什么?!”上官明震惊着转身,一脸错愕地看着他,顷刻间又调整过来,如常笑着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误会了?这也难怪,陛下确实在先皇诏书中抹去前太子之位,以兄终弟及之法继位,这太子殿下对唐王爷有所忧虑,实属正常。但殿下是王爷看着长大的,叔侄情份深厚,不应当如此揣测——”
“本殿与皇叔情份深厚,这点本殿早便知了。你以为本殿是担心皇叔篡位?恰恰相反,本殿最信任的就是皇叔。”厉玄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悠然走至厅中,目光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