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辰一靠近许岩的暂居处,就觉得许岩他爸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做得实在是妥帖。整个小区位于人烟稀少的高新区,放眼望去,茫茫大路上愣是看不见几个车影,只有冬日的寒风如浪chao般呼啸狂涌。进了小区,四周的景致更加荒凉,枯叶铺了好几层也没人清理,灰蒙蒙的窗玻璃内大多是没有装修过的空房,最外面的防盗铁门连膜都没有撕。
是个隐匿行踪的好去处。尤其是许岩所在的楼层,整个楼道,只住了他们一家租客。
“所以”
此时此刻,他看向四周如狼似虎,朝他走来的男人们,掰了掰拳头,笑道,“挺适合人大干一场啊。”
不过眨眼之间,凶狠的击打声如黑夜里撕裂宁静的雷霆,激得一旁的赵婉容瑟缩着抱紧了怀里的小儿子,不敢抬头再看。若先前的混乱算滂沱大雨,那现在无疑是狂风骤雨。靳子辰和其他几人扭打在一起,双眼血红,就像相互撕咬的猛兽,拳头深陷皮rou的闷响和骨骼断裂的清响悚人地交织在一起。许岩睁着双眼,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感到胸口刺痛,呼吸几乎都要凝滞住。
“新来的小子,你是谁?”
戴墨镜的秃头男人问,朝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目光审慎,越盯着靳子辰看越觉得蹊跷。靳子辰趁对方犹豫时,反手抓住了其中一人的铁棍,闪电般朝那人的脖颈抡去!
“还他妈敢走神,你们以为老子是谁啊?!”
被打中的那人当即就倒了下去,捂着后脑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其它人目露惕色,不敢疏忽大意,将棍棒挡在身前,步履却仍在踌躇。
沉重炽热的吐息从靳子辰齿间挤出,他将血汗黏连的额发捋到脑后,宽阔的手掌紧攥着铁棍,目光Yin冷地说:“老子打架从来不爱用这些玩意儿。但你们几个是专门练过的,赤手空拳我也没办法。”
那秃头男人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剜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小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自己把底交代清楚,说不定我们几个还能留你一条命。”
听到这话,许岩才把紧张惶惧的目光从靳子辰的伤痕上收回,盯着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嘴唇犹豫地嗫嚅。靳子辰用铁棍指着那秃头男人,比了个恶狠狠的口型:“他妈的,你爸叫什么,我就叫什么。”
那男人眯眼道:“我们今天的目标不是你,但你自己不识好歹地往前凑,就别怪我们几个不客气了。”
,
靳子辰一脚踩上了地上瘫倒的男人的胸膛,冰冷的棍底在那人的太阳xue处戳了戳,对方喉中就传来僵硬的呃呃声。
他英挺的脸上露出恶狼般的笑容:“现在是谁对谁不客气啊?”
谈话声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令人心惊胆战的斗殴声,金属沙哑尖锐的击打声如钢针在狭小的空间里穿刺。这次那些男人拿出了十足的狠劲,拼力压制靳子辰高大强壮的躯体。他们累得气息紊乱,身上各处都浮起了阵痛。最初是一个人,后来那个摄像的男人都不得不协助困住靳子辰的手臂。
靳子辰用手肘往身后一捅,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立时面色铁青,就像被一柄钢锤砸中胸膛,捂着心口后撤了几步。他呼吸粗重,大掌又一把掐住那摄像男人的脖子,在对方的尖吼声里将那张脸狠狠往墙上撞去,雪白的墙皮上顿时蜿蜒下一道血迹。
“Cao好家伙,这破棍上竟然还装了暗器。”
靳子辰按下棍顶的开关,一圈扇形的金属转片便旋了出来,每一片上都闪烁着锋利的寒光。他皱了皱眉头,面色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虚弱,喉头涌起一股恶心的腥甜。
他的肩胛处之前被铁棍上旋出来的刃片豁了口,衣衫洇出一条黏沉的血线,被汗ye痧得又痒又疼。冷汗突然如瀑布般从额前倾泻而下,打shi了他锁骨处的凹窝。
靳子辰咬牙感受着四肢逐渐随汗水流失的力气,突然自嘲般的嗤了一声,低声道:“许岩,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倒霉啊,每次在你面前都不是特别帅。”
“”
许岩感到原本因疼痛而艰难的呼吸更加窒闷,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那几个男人像一群张着獠牙的恶犬,重又爬了起来,包围着靳子辰发颤的身体。
“行啊。”靳子辰哑声道,苍白的面庞上唯独瞳孔深处燃着火一般的鲜红,“今天老子就跟你们干到底!”
接下来十几分钟所发生的事,许岩在十几年后每每回忆起来,都会眼眶发热,心脏不由自主地战栗抽痛。他看到了那些打手关节处露出的防护腕套,还有大衣下紧裹着上半身的减震背心。他们从腰间取下折叠棍,简单一扯,手中的凶器由单棍变为双棍,一根根冷光熠熠的棍棒就像囚笼的栅条。靳子辰身上挨一下,许岩的肩膀就跟着哆嗦一下,仿佛那些伤同样打在他某些难以言喻的隐秘情愫上,强迫他将靳子辰此刻浑身燃着的怒火和淤肿的伤痕收入眼中。,
“他叫靳子辰——!”
就在棍棒即将击向靳子辰的脖颈时,一声喝叫骤然止住了男人的动作!许岩感到眼眶热得几乎要把他的眼球烧融成水,他大喊道:“他姓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