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河南,见了祖父的师公,亲手编纂此书的张三爷并与之交谈,忍不住道:“你若去重庆,倒是可以九门中的神算子齐铁嘴切磋一下卜算之术。”
“就是那条黑龙?”胡八一扬了扬眉,陈玉楼点头,道:“早晚我要收拾他。”
“哎,他现在不过是个凡人,还是让我帮你收拾吧。”胡八一和陈玉楼边吃边聊,待时间差不多了,便取出算卦用的三帝钱,加上罗盘和易书的辅助,倒也真是起出了一卦。
“这卦我还真起出来了,离我们西北方向,可能是三里,三十里,三百里,再远了可能就不大了。”胡八一收回卜卦用的钱币,拿起了罗盘,道:“打铁趁热,走吧。”
“嗯。”陈玉楼吹熄了屋里的蜡烛,恍惚间他瞥见了远处黑暗中绿色的两点闪过,像是兽类的瞳孔。陈玉楼以为是附近的家猫,也没有在意,而且他现在也不惧任何妖兽,便同胡八一外出找寻。三里外的地方和罗盘指向,隐隐让陈玉楼感到心惊。
胡八一注意到他脸色的异样,道:“怎么了?”
“这附近是从前,他居住的地方,这是我买来安置他的宅院。”陈玉楼见罗盘的转动停止,他的脚步也不由顿住,他记得就是在这小巷子里,他被恢复记忆的陈皮强行奸辱。也记得,双眼失明后,在这里和二月红假扮的三月绿成婚。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难道他那时候没有死,又回到了这里?”陈玉楼看着黑雾蒙蒙的巷道,快步冲进了屋门。
胡八一紧跟在他后面,一颗心也忍不住提了起来,他的想法却和陈玉楼不同,他并不觉得是三月绿在死前拼死回到了家里,而是觉得他的尸骨被人藏在了家中。
陈玉楼冲进院子里后,将一间间的屋门推开,屋子里的柜子,床铺翻转后一遍遍地看,胡八一也陪他一起寻找,最后胡八一见陈玉楼在推开一张木桌时,蹲下了身。那木桌下有一方半米见长的神色地板,明显和四周不同,上面还有一把锁。
陈玉楼的手颤抖了起来,这是个地窖,一种无法形容的直觉告诉他三月绿就在下面。可是他却有些怕了,他真的不敢相信当时三月绿被陈皮关在这个地方,甚至死后就被扔在了下面。
胡八一见陈玉楼神色不对,正想说话,却感觉身体一紧,陈玉楼紧紧抱住了他。胡八一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道:“没关系,就算在下面也没关系。取出来就好了,至少,还能找得到啊。”
“是啊,我在担忧什么。”陈玉楼苦笑,又抱紧了胡八一几分,深吸一口气将心绪平复,便利落地转身将那铜锁敲掉,打开了地窖的木板。
一股发霉的呛笔味夹杂着尸腐的气息涌现,常年在墓地里行走的人很清楚这种味道出现的原因。胡八一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陈玉楼却僵硬地抬步走了下去。
“别,等一会儿,等这股气散了。”胡八一用衣服捂住口鼻,拽住了陈玉楼,陈玉楼抬头看向他,道:“我看见了。”
“什么?”胡八一看着黑黝黝的地窖想起陈玉楼可以夜市,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暗忖竟还真在这里头?若是胖子有朝一日失踪,而他的尸体有被发现在我家地下室,那也实在太难过了。
推己及人,胡八一松开了陈玉楼的手,看着他走进地窖抱起那已经变成了枯骨的尸体,外面还裹着破旧的淡绿长衫,他不知道该说如何劝慰陈玉楼。
陈玉楼默然抱着三月绿的尸体出地窖,道:“我,答应过他,要带他去见我爹的。”
胡八一的唇微微动了动,陈叔夜本就被陈玉楼养在罐子里,要带三月绿的尸骨去见确实不难,道:“那我们现在回去,祭拜你爹?”
“陈家的祖坟,在长沙城外的湘阴,我想连夜出城,将他葬进祖坟。”陈玉楼的声音很轻,但他的话却很肯定,胡八一道:“别留我在这儿,我陪你一道。”
“好。”陈玉楼仔细地理了理三月绿的衣裳,又去了之前和陆建勋埋三月绿衣冠冢的地方,将他的遗物撅出,而后两人连夜出了城。虽然没有雇马,但陈玉楼脚程亦非从前可比,拽着胡八一到了郊外直接化作龙形跃入夜空,飞去了湘阴。
陈家的祖宅早已荒凉,祖坟离此也不算远。陈玉楼长叹一声,稳稳地带着胡八一落到了坟地之间,道:“你知道吗?你走后不久,二月红将我送给了陆建勋。呵,说来也是好笑,当时我为了让爹可以活过来,答应了他们去害陆建勋。他啊,那时,听了我的话,回来祭祖成婚,他就死在这附近。”
“那时你是凡人,无能无力。昆仑已经去找,陆建勋的魂魄了,到时候让赤羽再为他重塑肉身不就好了吗?”胡八一其实忍不住想问陈玉楼是否真的喜欢陆建勋,但他总觉得现在问这话时机有些不对,陈玉楼眼底的悲伤和之前的清冷不同,那是真真切切的哀凉。
“胡八一,你的八字够硬。”许久,陈玉楼才转身动了起来。胡八一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陈玉楼对他的一种承认,八字够硬,所以跟在他身旁,没有凄惨下场?
“不是的,这和八字没关系。”胡八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