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达凤凰寺后,便选了来时的屋子睡下。吴一穷本想抱着白狼进屋时,吴二白也走了进来,并额外在白狼的脖子上套了根绳子,白狼龇牙咧嘴地叫着,却被吴二白一个木枕头砸过去给打老实了。原本低垂的尾巴也夹得紧紧的,吴一穷见了不由道:“我们要带他回去吗?”
“不然呢?”吴二白面色冷凝,道:“这白狼王回去,指不定我们醒来就被狼群包围了,又或者看见那传说中没有五官,像雪人一样的雪弥勒。”
“呜。”白狼低垂着头,但那双暗色的瞳孔却向上紧盯着吴二白,它的尾巴一甩一甩的,有些像是小nai狗但却有着狗类所没有的Yin戾。
吴一穷知道他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便将被子铺在了地上,往上面一躺,抱着白狼钻进了被窝,吴二白扬眉道:“你对他可真好。”
“咱们从前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吴一穷揉了揉白狼的头,道:“下了昆仑山,我们放他走吗?”
吴二白并没回答吴一穷的话,他曾经说过白狼的身体很适合用来作为养育七虫七尸花的载体。吴一穷记得,白狼也记得,没有得到吴二白的回答,吴一穷便闭上了眼睛。
等到第二天天亮,陈玉楼和其他人清理出了张启山军队带来的物资,简单吃过后,按照当地的习俗将两位禅师的尸体葬在了天台上,由秃鹫吞噬,风雪收干。
张启山来时带的军队虽不多,但军中却无人生还,胡八一不免有些唏嘘,道:“接下来我们是送多吉回家么?这凤凰寺里的禅师虽然都死了,但镇压的妖魔应该也不存在了,我们应该不用去见那位班禅了吧。”
“虽然无需横生枝节,但我想我们也不会走得太容易。”陈玉楼看了眼多吉,道:“回去后,对你嫂嫂好些,无论你喜不喜欢她,都别欺负她了。”
“我会的。”多吉慎重点头,众人离开凤凰寺的时候,白狼虽对被释放回去不报希望,却忍不住对陈玉楼道:“陈玉楼,你们真不是东西。”
“闭嘴吧你。”吴二白试图用毛巾缠在白狼的嘴上,却被吴五狗制止了,道:“反正要都要捉他回去,让他嚷嚷几句也没什么,叫累了便不叫了。”
白狼听了吴五狗的话很生气的狼嚎了几声,但其他人也明显听进去了吴五狗的话,任由白狼一路吼叫斥骂,没有再理过他。从凤凰寺到唐古拉山之间本就荒凉无人,白狼的叫声全当增添了几分生气,叫骂了一上午后,白狼果然也累了,路上恹恹的,喂他食物和水也不用一下。
吴五狗知道狼性和狗性完全不同,但既是兽,亦有驯化的法子,路上白狼不吃喝,吴二白便强行用暴力的方式灌它水,而后又有吴一穷及时阻止,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白狼觉得这伙妖兽不安好心,对吴一穷也没什么好脸色,反嘴便被一口咬在了吴一穷手上,瞬间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砰!”白狼几乎是同时被吴二白踹到了身后的大树上,那一声除了碰撞之声外,还有重击在躯体上的声音,白狼从树上跌落,身体抽搐了几下,差点没有站起来。
“你做什么?”吴一穷被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在他记忆中一向温和可爱的兄弟会这般凶残,吴二白睨了眼白狼,道:“他是白狼王,没那么容易死,倒是你”
吴一穷将受伤的手缩到了后面,摇头道:“行了行了,我也没那么容易死。这路上我来照顾他,你就别管了吧。”
吴一穷说着取了药箱里的药物将被白狼咬伤的地方进行包扎,然后他又去看白狼,白狼把头转向一旁并未理他,吴一穷翻转着他被踢的地方,道:“让我看看,别伤到你的脾脏了。”
“假惺惺。”白狼索性不再说话,一行人继续赶路,待到晚上便寻了空地生火,搭起两个帐篷休息。
昆仑山的夜晚危险颇多,陈玉楼得到龙筋后,身体素质和力量都有了质变的提升,本是想在外守夜,却被鹧鸪哨和胡八一给揽了下来,鹧鸪哨道:“你力量尚需融合,这几日好生休息,我守夜便是。”
“我也去。”胡八一应声道,“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
鹧鸪哨也没拒绝,两人便拿了枪支出去,陈玉楼坐在帐篷里看着锅炉里煮的汤汁出神,昆仑道:“你的力量虽然恢复了,但好像抑郁还未好?”
“如何能好。”陈玉楼叹了口气,道:“可以的话,我想先回长沙将三月绿的尸骨找出来好生安葬。还有,也不知道陆建勋是否投胎转世他死了那么久,我也没有在他墓前祭过一杯酒。我这个人,实在是”
肩上搭上了温暖的手,他与昆仑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很多话无需明说,便能知道彼此的想法,昆仑道:“胡八一在卜算上有些造诣,找三月绿的尸骨可以让他起卦卜算。陆建勋的墓地和近况,可以试着让鹧鸪哨使通灵之法如果,陆建勋的魂魄还在,我便去南京探访。”
陈玉楼怔怔地看着昆仑,眼前的青年眉眼生的并不Jing致,粗犷的容颜甚至显得有些憨傻,但他的心却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至少待他之心如此。
“你我之间,无需多言。”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