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活活劈死!”
“好。”胡舫葑跟着指天发下毒誓,“若是我在外有了别的新欢,就让老天将我劈死!”
狐妖胡舫葑,为了道义和誓言,甘愿将自己的未婚妻让给救命恩人,以还救命之恩。
绯衣留在了云湦子的身边,胡舫葑将自己放逐,终日游荡在山水之间,沾染酒肉,却不敢忘记对绯衣的誓言。他默默地等待,练习法术和剑法,等待着云湦子老死,再将绯衣接回到自己身边。
一晃五十年过去,胡舫葑重回云湦子的老宅,却发现那儿早已成了一片平地,绯衣也不见了。
他随即走上了寻找绯衣的道路。
秋已残。
木叶凋零。
寻山问水数年之久,只为寻得他的未婚妻。
他走遍了每一座山,找遍了每一条河,连他自己都不知找了多久。
终于,在一个下着雪的雪夜,他找到了绯衣。
白雪,从铁青的天空中徐徐落下。
绯衣身穿绯红的石榴裙,披着厚实温暖的裘衣,茫茫雪色中,像是一滩落在雪地上的鲜血。
她的身边早已多了几只毛茸茸的小狐,手中,正抱着一个呜呜大哭的婴儿,她摇着拨浪鼓,逗弄着怀中那个男婴。
胡舫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她发觉了他的身影。雪色中,还有另一人,那人背着剑,孑立于漫天风雪之中。
是胡舫葑。
她唤他的名字,“小四”
胡舫葑悲伤无比,他看着那些毛茸茸的小狐狸,问,“这是你和云湦子的孩子?”
绯衣沉默了一会儿,道,“是。”
胡舫葑道,“你可还记得,我们曾经的誓言?”
她点点头,“记得。”
胡舫葑接着道,“你说,你此生此世也只爱我一人,绝不做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绯衣道,“他对我好,我动心了。”
女人就是如此,深爱的人离去,空虚之中,若有人趁虚而入,真心宛如瓮中捉鳖,极易得手。
“我曾为你,发下毒誓。”他握着剑柄,骨节被握得咯吱咯吱响,“可你你”
“小四是我对不起你!”绯衣眼中留下两行眼泪,“但云湦子对我是真心的,他对我是真心的”
胡舫葑血气冲脑,“若你爱上他人,为何却让我发下毒誓?!你生下了他的孩子,我可以视他们如我自己的孩子,为何你不等我来找你?”
绯衣道,“我来找云湦子的转世。”她将怀中的男婴抱起,“他在这里,他就是云湦子。我们已经盟誓,我会生生世世追随他,他生生世世,都会是我唯一的丈夫。”
生生世世的
唯一的
丈夫
一片雪落入他的衣襟,凉得刺骨。
胡舫葑突然觉得自己可笑。他恨,但最恨的是他自己,是他亲手将他的未婚妻拱手让给他人,是他选择了该死的道义。
他癫狂地大笑,绯衣跪在他面前,道,“小四,事已至此是我负你你想要怎样,我都可以答应你”
他拔出了剑,却最后又放下了剑,泪流满面。绯衣道,“我已经爱上了他人小四放手吧”
他在雪中站着,他的未婚妻跪在他的面前,要他忘记他们曾经的誓言,她爱上了别人,成了别人的妻子,而他只能放手。
一腔情爱,终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好放手放手”他尖利地叫着,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剑割下一大段,乌黑的发丝掉在雪地上,“从此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凭风听雨问青竹,青竹已为他人妇。
原来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他转身离开,雪地中,他一袭白衣,雪落了他满身,不知是他变成了雪,还是雪变成了他。
他消失在风雪之中。
从此,再也没有侠客胡舫葑,只有一个妖媚惑人的胡四娘,学最毒辣的法术,杀人取乐,玩弄人心和情爱。见过胡四娘的人都说,那是他们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一袭红衣,衬得那女子更生妩媚,死在石榴裙下的人不计其数。
胡四娘最喜穿红色的石榴裙,最爱用远山黛画眉,就连杀人时,也都是一副温柔妩媚的模样,即使他真的杀人不眨眼。
他再也不相信任何的誓言,也再不发誓,他不再相信情爱,只玩弄情爱。
所有人都想征服他,但无人能征服他。
在绯衣背叛他之后,他的真心早已粉碎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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