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第一时间就落到了师父手里。
就在这近于真空的运转中,蒋敬璋送走了完成集训的罗中杰、虞颂方,又迎来新一批外派进修同事,工程部庞自强和淮厨高雪松。完成晋修之后,庞、高二人将分别被提职作分店的工程部总监,中餐后厨总监。
高雪松带来个消息:陈家的案子闹大了,陈志新不甘心被人按下脑袋做替罪羊,‘奋起抗辩’闹了一把;结果就在6月初,突然开着陈佳耀那辆撅腚宝马畏罪自杀了。事发后不久,刑警王靖玖就来到酒店,搜集证据调看监控录像,甚至找到高雪松查看事发前一天的包房宴请菜单。因为尸检结果发现,陈志新是处于高度一氧化碳导致的深度昏迷,造成车祸重伤致死;属于技术犯罪的他杀死亡,也就说是被人灭口了。此外王靖玖还请高雪松给蒋敬璋带来个邮箱地址,希望和他恢复信息交流。
蒋敬璋至此也才意识到,似乎有一两个月没和国内通过消息,甚至顾不上看过手机邮箱了。
当他打开之前设定的手机邮箱时,里面竟有二十余条未读邮件,时间显示是每天发来一条,都是视频文件。点开之后,最初显示的是蒋敬璋在去年年底的一段录像,后面则是陈佳耀的自拍。每段录像只有十几秒钟,看不出背景是哪里,都是在问:狐狸,他们说你调走了,可我知道你不会走。你在哪儿呢?求你告诉我在哪儿?
蒋敬璋用手机拍下了住处的门牌号,然后把照片转进邮箱点了回复。不到十分钟有文字邮件回来,大致是说:陈家在国内财产被查封、公司解散,其实被上面某个贪官当替罪羊宰了。那个人以为就此可以将自己洗干净,其实陈志新事先已经藏好了翻供证据。
陈佳耀在邮件里最后写道:“狐狸,我现在不能去找你,会给你惹祸的。等把事情褪干净,我一定去。你要往哪里去,千万记得告诉我一声。不论你信不信,我就剩你还能信了···”
蒋敬璋敲了一个“好”回了过去。又按照王靖玖给的邮箱链接,问他有什么事要联系;这次他没有等回复就下线了。
蒋敬璋一直没仔细研究过新手机功能,因为顾不上也没有心情。恰好前几天,酒店前厅部新来一名员工,是勤工俭学的的留学生,在国内的专业通讯技术。老乡相见分外亲和,聊天之余显摆一下专业,闲来无事指导他玩一会手机功能“深度开发”。不过几分钟时间,就把手机图库里存的照片通过彩信发了出去。
结果某一天,刚玩了几分钟手机,就回来一段祁思源自拍的视频。咬牙切齿的警告他:敢在外面沾花惹草,当心为师遥控驻外领事馆的人,用铁笼子把狐狸抓回来。蒋敬璋讶然的回看所有照片,才发觉那些照片没做过筛检就发出去了。里面有他参与布置一场婚礼仪式的工作留影,尤其还有几张和新郎的合影。他嘻嘻一笑,错就错吧,科技飞速发展,偏遇上他这个目前只想挤时间睡觉的懒惰分子,就只能架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雷金纳德酒店二期工程成功封顶,继而进入装修工程抢关验收时,庞、高二人结束三个月进修,兴高采烈大包小包的飞回国。
然而回国不久,高雪松拜托虞颂方帮他发来邮件,讲了个骇人听闻的事。
日前,餐饮部组织酒会欢送外派分店经理人员。前厅部经理丁戈酒后多嘴,当着工程部总监宋振中的面,把祁蒋二人的所谓师徒关系说漏了,如此这般,当事人全不在场的情况下,居然就‘被出柜’了。
更离奇的是一个月后,董事会主席兼在任董事长沈赫筠宣布,原董事长隆澔将接任酒店总经理职务,原总经理祁思源将于十一月底,辞去店内及董事局一切职务,调往别处高就。在此之前,祁思源暂为代管分店总经理职务,等候董事局选派接任人选。
黑桃k回主店来办理股份转接递交辞呈那天,宋振中一见到他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记窝心脚,踢得祁思源窝在墙角里半天没站起来。在宋振中一再逼问之下,祁思源黑着脸承认:他的确是已经有了孩子,是双胞胎,已经快三个月了。
现任老板沈董和宋总监进行了长时间谈话,解说了许多问题。并安排祁、宋做了私下会面谈话。事后宋振中因工作时间内处理私事且措施失当,被开了一张重大过失单。丁戈因为言行失当被解除聘用合同。
蒋敬璋回复了一串雨雪的表情符号,没有再问任何问题。之前做了那么多高姿态,人前人后的表示,希望师父趁着年富力强再组织家庭,结婚生子,前途远大···这不是,如其所盼都成为现实了吗?今后就多些自知,关于那个男人的任何问题,徒弟已经没资格再触及了。
心和泪腺处都涌起久违的酸胀感,这种感觉提醒他,曾有过的某些幸福、纠结和欢欣鼓舞。而今远隔万里之遥,这些对他而言鞭长莫及的事情,都只能是小插曲,必须很快淡忘磨灭掉。他必须在身处异国他乡时,快速回到两点一线几近枯燥的轨道上。就算没人要求他如此,他也要强迫自己这样做。不能让大脑有空闲,那样他会疯狂的想家,想家里的一切人和事物;想到心疼,疼得他随时都可以嚎啕大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