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提前取走了。而他不仅没钱付医药费,还面临着更大的威胁。除了一死了之,还真是没别的出路了。”——蒋敬璋把握着自己手中的飞花茶杯子,嫣然笑道:“乱花迷眼,浅草没蹄;几个见钱眼开的渣滓罢了,死一个,这世道就能干净一点。”
陈佳耀呵呵一阵笑,捏着咖啡勺搅着铺在表面的糖粉:“别把自己说的好像除恶济贫的侠客似的。说句正经话:有人辗转托我带话,你要是肯抬抬手,她愿意花钱买命。”——“哦?现在想要鸣金收兵,太晚了吧?”
“不是章文娣的意思,是她之前那男朋友,托人给我带话。章文娣本想跟着亲戚跑出去躲着,谁知道遇上车祸没跑了,还受了伤。也是赶得寸了点儿,和姓董的住的同一家医院。章文娣一进医院就遇上姓董的了,就让那男的赶快提钱,然后自己趁着医院里混乱跑了。那男的说,他愿意拿那钱跟你赎人,以后带着章文娣回老家,再不回来了。”——蒋敬璋斜着眼睛看着陈佳耀,冷笑一声:“我姥姥和我父亲,两条人命,你说该定个什么价?你转告那男的,该干嘛干嘛去,趁早收起这份东郭先生的可怜心思。对于那个贱人,我只有一个态度:除恶务尽!陈少以后还想,咱们能这样面对面的坐着说话,就少干这种缺心眼儿的事儿。”
陈佳耀伸手一把按住蒋敬璋的手,他觉察到蒋敬璋绝对有泼他一头热茶的心思。“喂,别上火。你既然就这个态度,那我更不想多事了。容我半个月时间,我让那货自己往你眼前跑。”忽然手机响起来,拿起看了一眼之后按断了。“我家老爹找我呢。今晚你不上夜班吧,一起出去喝酒吧。”
蒋敬璋接过waiter递上来的账单,掏出笔签了挂账单。“下周吧。有位朋友病了,这周我要时常过去照看一下。下周他就转院到康复医院,我就能有富裕时间了。”——“好吧,随时联系。”
确如蒋敬璋所言,次周的周三,隆澔架起双拐缓缓坐进轮椅,由沈赫筠推上救护车,转院去了一家私立康复医院。
走到途中时,隆澔若有所思兀然发问:“小蒋,据说思源已经无理占有了你几次休假,节假日加上年假,起码有两个月那么多了。是么?”——蒋敬璋一愣,活动蜷缩的双腿,解嘲笑道:“我还真没留意算过。那段时间忙着熟悉工作,就算真让我休假,也不见得能在家呆得踏实。倒莫如亲手经历过处理过,免得事出万一措手不及。就那样还忙得脚打后脑勺,经常被师父呲儿得抬着头找北呢。”
一言弗落,沈赫筠和隆昊都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沈赫筠慨叹道:“思源的办事能力是无可挑剔。可他这种性格,必须得有人好好给他扳转一番。越是离得近的人,就越容易被他轰得外焦里嫩的,这可怎么成?!”
隆昊被沈赫筠的话逗得越发笑个不停,好半天才刻意忍下来:“我也想过这个事情。这么长时间了,思源跟前也就只有小蒋能说得了话,可终究比他低着一个层级。赫筠,这些日子咱们都考虑一下这个事。壮士断腕固然壮烈,但也不是所有人事后,都能有神雕侠侣那般的神奇际遇。”
快下晚班时,所有前厅当班的人都看到一个景象,祁思源满面春风,挽着一位端庄秀丽装扮雅致的女郎,从室内电梯下来。穿过大厅出酒店大门,亲自开车门照顾女士上车,然后绕到驾驶席开车而去。
蒋敬璋自电梯落地就收回目光,趴在吧台上继续写logbook。李东强斜靠在一边,感慨黑桃k的眼光真是刁钻。蒋敬璋随手从糖缸里捏出颗糖块儿扔进口中,咯吱咯吱嚼着:“Cao,我刚攒俩闲钱儿,捉摸着买个四手夏利,省得下晚班赶不上2路汽车。这下儿又得拿出去交份子钱。他可别结婚成瘾,不然我这当徒弟的,恐怕连条完整裤子都剩不下了。强哥,等兄弟我没米下锅时,你和虎子给我留碗白开水泡饭就行。”李东强知道他又在扯闲篇儿,哈哈笑着一句跟一句的接话茬儿闲扯淡。
门外忽的起了一阵风,透过玻璃门都能看到风沙漫卷的架势。站在门外的门童把脸缩紧外套立领,转过身抵着门站着。带风沙席卷过去,又跑回露天捡拾扶起被吹到的花盆、花架。
蒋敬璋抬手看表该是下班的时候,就关照李东强,让虎子稍后到办公室来找他拿打包的夜宵;他今晚想早点回家。
走出小路到车站附近时,身后跟上一辆宝马。副驾驶一侧的玻璃落下,陈佳耀兴致勃勃的对外招呼:“上车,咱们去个好地方喝酒。”
陈家耀载着蒋敬璋去了市中心的酒吧街。车子在灯红酒绿闪烁飘逸中,三转两绕的停在一只硕大的人偶边。陈佳耀指着一个门廊下,让蒋敬璋看那处景致。
在灯光掩映之中,章文娣浓妆艳抹,踩着高筒靴搂着一截大腿,身披着拉毛短外套,走来走去的到处揽客。当她走到灯下时,就能看清那张脂粉遮盖过的脸,被蓬松的头发衬得越发细瘦。
偶尔有穿着近似的女子经过时,就看到双方向斗鸡似的,叉腰推搡叫骂不已。之后上来找茬的女子叫来三四个,搂抱揪扯着将章文娣按倒在地。最后有个妈妈桑模样的女人出来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