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还有何应对,却看到老爷子跨出一步,抡起手杖就往儿子头上抽下来。他未及多想向斜上方一纵身,挂上师父后背的同时,左肩头实实在在的着了一拐杖。
祁思源在背上突然一沉之后,就听到小徒弟叫岔了音,并向下坠落。他忙回身伸手接住那个身体;与此同时萧正已健步冲上来,拦腰抱住祁省三。
祁思源一把抢过手杖甩手扔出门外,搂着疼得呲牙咧嘴的小徒弟,怒目圆睁的吼道:“你这老军阀,老糊涂了吧,你居然···打他,打他干什么!”我对他都舍不得下重手,你竟然下手打他!
“快让景升过来,看看孩子伤到哪里了?”萧正把祁省三推到座位上坐定,一手扶腰一首扶额,跺着脚又对祁省三申斥:“老顽固,不讲道理!当年造反派给你拟的罪名中,‘反动军阀作风,兵痞习气’这一条是一点不冤枉!对自家儿子将封建家长专职就罢了,还动人打别人,法西斯!什么棒打出孝子,毛毛是生生让你打成逆子了。”然而说着说着,萧正按着心口声音渐渐低下去。“你们爷俩···气死我算了···我跟你们···生不起这份气了···”
朱景生处理这所宅院中急救,早已如同家常便饭一般顺手了。先吩咐小服务员把萧正就近扶到躺椅上,往嘴里填了药;又看了一眼雄踞在座位上的尊神,哄两句递上安神茶。最后到侧厢去看蒋敬璋。
在祁思源帮助下,把蒋敬璋的上衣轻轻褪下,发现左后肩肿起一块。朱景生扶着那条左臂一点点的往上抬,发现动作比较轻松;证明有衣服垫着,骨头没大事,只是肌rou受伤。他建议祁思源,为保险起见还是去康复中心去拍个片子,确认一下骨骼情况。
未等祁思源开口,萧正已哑着声音发话,让朱景生开车出来,他要亲自送蒋敬璋去拍片子。祁思源已经压住了火气,沉着声音说:萧叔在家关照他们准备饭,我带璋璋去拍片子,看X光结果没事儿就回来。
因各项射线按摩检查,祁思源一定要等结果,祁家团圆饭开始上桌时,已是下午四点多种。
祁省三看着萧正仔细折叠的小红包,支支吾吾的问:“你记着把药吃上。那个压岁钱···给多少合适?千儿八百的显得小气了吧?”——“我瞧这孩子识长幼礼数懂进退,让我欣慰的是,他说句话,毛毛居然能听。你不是也见了他年龄不大,也是个正经人家的孩子。被你骂得那么难听,一句嘴不顶,还知道危急之下护着毛毛,这就不简单。我做主,你和我连着毛毛以做师父的名义,一人给一份。”
祁省三捏着红包扇了扇,哼了一声:“要真是个好孩子,多给点也不过分。别让人家白受一回委屈,凑个六六大顺吧。也别用你和那狼羔子的名义。哎?这么一来就等于认可了,那我的孙子就更没指望了。”——萧正伸手捏过红包反讥一句:“那你就先别指望儿子还能回来。数表针儿的日子好受么?”说罢朝着祁省三伸手,意思是:拿出来吧。“你都把钱存好了,还端着这个劲儿干什么。”
祁省三从怀里摸出一张折子,气哼哼的塞在萧正手里。“早知道这泡尿如今让我这么Cao心,当初直接尿在地头墙角算了。”——“嗤,说话嘴又不对着心。当年我背着毛毛回来找你,您听着毛毛叫爸爸,嘴也咧得像个瓢似的。别再满拧着较劲了,跟自己孩子斗气,输赢都不光彩。”
萧正在门外招呼一声走进厢房,见蒋敬璋趴在床上,朱景生帮他抹着祛瘀活血的药酒,他咬着床单不出声却是疼得两腿直踹。祁思源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截下按摩疗伤的差事。
萧正说来拿祁蒋二人的身份证出去办进门卡,朱景生知趣的请示代为办理,收好药箱出了门。
萧正凑近看到蒋敬璋肩上青紫一片,也不免切齿痛斥老军阀就欠没人要他。随后坐在床头按着蒋敬璋的手:“璋璋,让你无辜受苦了。看在萧叔面子上,别记恨他。他这辈子就毁在一层脸皮和一张破嘴上,其实心不坏的。文革期间他被造反派揪斗,为了不连累他的夫人,硬逼着和他离婚划清界限。我们一道下放回乡,烧瓷窑、扫大街,挨批斗随便,让他揭发诬告,死都不肯。窑里有塌方隐患,他几次向瓷窑厂长和红卫兵指导员反应,都被打回来。可瓷窑塌方之后,他照样是最先冲进去救人的。
我落实政策比老祁晚几年,是老祁顶着压力反复向上递材料申诉。经过那样一场人间浩劫之后,谁敢拿政治生命甚至性命为别人担保,祁省三拍心口说他敢。我带思源回来找老祁时,他刚学话,饿得见着吃的就没命塞。下面办事的人找到他先前那媳妇,要求那边回来和老祁复合,他把办事的臭骂了一顿,说他就是被打成反动军阀被批斗的,不能落实政策了反倒真干巧取豪夺的事。幸亏的后勤部门帮他找了保姆照顾孩子,不然思源能被他爸胡乱喂食给撑坏了。”
萧正从衣袋里拿出红包,老泪婆娑的向祁蒋二人笑道:“这个···给璋璋的压岁钱。其实老祁早就跟人问好,一早就预备下了。就这张脸皮放不下来。璋璋若是当真愿意跟着思源过日子,常跟着他回来。还有就是趁着老祁还在,容许思源要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