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9 火海</h1>
林夕的心脏怦怦地剧烈跳动，几乎要冲出嗓子眼。
眼前的场景，实在令她太过熟悉。
熟悉得让她心脏抽疼，胃里甚至隐隐泛酸。
老鹰捉小鸡一般戏耍和血腥的画面。毫无自保能力的人们四散奔逃，被行动迅速的丧尸追逐、撕碎、分食。
空气中充斥着惨叫和哀嚎，还有肌rou撕裂和吞咽的声音。
不知从哪里燃起的大火，烧毁了两栋民房。人们从火海中逃出来，立刻被蹲守在门外的丧尸吞进嘴里。
好像是末世第一天的重现，却又有所不同。
三年来，一追一逃，她费尽千辛万苦，绕了一个大圈，终究还是被死亡重新咬住了尾巴。
如果一切就此结束……她似乎亲眼见证了人类第一道防线和最后一道防线的崩溃。
“小心。”
江城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他将她拽到一旁，躲开一只丧尸的袭击，反手削去它的利爪，将它狠狠摔到另一侧的地面上。
黑红色的高阶丧尸吃痛地嚎叫一声，动作迟缓了片刻，居然又重新向她扑来。
这是沿途攻击她的第四只丧尸。
林夕一个踉跄，猛然回过神来，强行抛掉所有的杂念，专注地凝视这只怪物，快速集中Jing力，凝起一股异能。
细小的能量逐渐汇聚在一起，在强烈的日光下，看不到本该属于它的电芒。
她试着Jing准控制那股无形的电流，仿佛用巨大的画笔描绘一道极细的金边，让那股散乱磅礴的能量追随着意识，凝聚成一根细小但Jing确的叉子，刺入、爆发，捣碎丧尸的整个大脑。
这次没有前几次那么吃力，她做到了。
偷袭的丧尸砰然倒下，头部整个烧得焦黑，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再没有生息。
林夕正想松一口气，忽然发现，这一瞬间，她周围方圆五百米的丧尸们，齐齐停下了动作，回过头来，几十双诡异的眼珠子，定定地凝视着她。
眼里有汹涌的杀意。
其中三只丧尸，甚至因为这一刻的分神，被其他异能者瞬间斩杀。
轻微的战栗感从脊背攀爬而上，她呼吸困难地剧烈颤抖，朝江城身后躲了半步，却无措地觉得自己仍然无所遁形。
下一秒，它们齐齐回过头去，继续开始追逐和厮杀。
她大口大口喘气，拉住江城有力的手臂，双腿软得直打抖。
“没事。”江城嗓音有些沙哑，安慰似的摸摸她的后脑勺，吻了吻她额头。
林夕眼眶发红，用力摇头，冷汗从额角滑落，压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断有丧尸在异能者的围攻中倒下。
但死去更多的，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平民。
末世第一天，丧尸行动迟缓，反应稍快些的人就能存活下来；如今，到处是中高阶丧尸，对于没有异能的人而言，活着，已然犹如身在炼狱。
哪怕是在盘古城。
苏烈浑厚的嗓音不疾不徐，响彻整个战场：“有单兵作战能力的第一梯队，分头对付落单的丧尸；可以Jing准控制异能的第二梯队，抱团保护新人和平民；新人和平民在中间帮忙。”
她和江城都是新人，但他们有单兵作战的能力，并不需要被保护。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选择了向外走。
林夕感觉到，苏烈说话的同时，丧尸们的行动速度加快了。
它们似乎并不恋战，一扇又一扇木窗被咔嚓砸碎，然后是此起彼伏的进食声。
“如果丧尸们这时候出城，我们是该拦下它们，还是放它们走呢？”
长歆的嗓音忽然响起。
“你怎么在这里？”林夕提问之余，再次专注地用异能勾画那道Jing确的叉子，将一个埋头吞咽的高阶丧尸瞬间斩杀。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长歆应该是参谋部部长，盘古城的大脑，不应该出现在前线。
“人类，已经彻底沦陷了。”长歆叹了口气，眼里一片灰暗。
她从没有见过长歆绝望的样子，之前对他的反感，居然消散了一些。
“这话说得早了一点。”江城俊美的面容，勾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认同江城的看法。”林夕说：“盘古城有最多的异能者、前所未有的向心力，哪怕城破，也不会就这样彻底沦陷。”
江城眯了眯眼。
长歆抬起头，远远望着那道城墙，长发飘动，神情复杂。
他的话即刻应验了。
丧尸们没有与组织起来的异能者直接接触。
它们齐刷刷地停下动作，转过身，向着南墙狂奔而去。
几百只丧尸，密密麻麻地向后奔跑，沿着阶梯向上飞奔，争先恐后地互相踩踏着，窜上了城墙，好像chao水忽然褪去一般，消失在城墙另一头。
只留下一地的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