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二十九年,妖族祭司双胞胎受宠于烛龙九Yin,封贵妃,懿旨沾着血当晚晓谕后宫前朝。
烛九Yin晚上并未留宿,天璇天机饱受摧折,亦难以入眠。
后颈处的魔印传来阵阵撕裂之痛,天璇靠在兄长怀中,压抑啜泣。
天机默然望着胞弟,温柔抚摸人墨发安抚。天璇自幼天赋异禀,术法超然,在十六岁超过老妖王成为妖族第一祭司,他天赋血脉惊人,众人宠爱,故而骄纵任性,将这些身外荣耀看得极重。天机早就看穿天道,对天赋术法不以为意,虽难过,也有节制。
红烛高烧,屋内灯火通明,兄弟二人相拥无言。
深夜,天璇发烧了。他被烛九Yin毫无怜惜的对待,后被摧毁魔印,万念俱灰,伤心过度,一张俊俏小脸红扑扑的发着热。
天机想找人帮忙,可偌大的圣雪殿,一个侍从也无,他看着空荡荡的华丽宫殿,胞弟躺在繁复铜床上痛苦呻yin,心下无比烦躁。
他亲自打水为胞弟擦拭身体,将胞弟双腿间的血污擦净,可又不敢触碰烛九Yin的龙Jing。待得擦拭完,天璇并未退烧,反而高热得神志不清。
天机再顾不得什么,披上衣服跑出去求助。月明星稀,三更已过,他入不得紫薇殿,见不到烛九Yin,最后只得去朝阳馆叨扰蛊羽。
蛊羽方才睡着,被侍从唤醒也不见半分不悦,在侧厅见了天机。两人虽为旧时敌人,倒也惺惺相惜,蛊羽见天机衣衫单薄,关切问候一句。
天机膝盖直直砸在地上,跪在他面前,恳求道:“求您救救胞弟。”
蛊羽踏开一步不受礼,弯腰去扶天机:“天机贵妃言重,请问蛊羽有何效劳?”
天机还未将贵妃与自己联系在一起,只急忙道:“天璇发热了,需要大夫诊治,有劳您去请一下大夫。”
蛊羽心思一转已明了来龙去脉,内心不由鄙视妖族脆弱,龙恩浩荡也无福消受。他瞧了瞧漆黑夜色,拢了拢银发,从容唤了侍从去请大夫。
天机千恩万谢,随着大夫出了朝阳馆。大夫开了药方熬药喂药,一番折腾下来天色泛白,天机一夜劳累,体力不支,他眼也不眨守着胞弟退了热,才趴在人身侧睡了小半个时辰。
晨光熹微,床上的天璇动了动身子,惊醒天机。
天机握住胞弟冰冷的手指,又喂了他一次药。
没一会,烛龙的赏赐雪花一般飘入圣雪殿,稀世的金银珠宝一箱箱抬进来,训练有素的宫人,威武强健的龙血护卫,嬷嬷,御医,膳官跪了一院子。
天机觉得造化真真弄人,昨日他还万分失态跪在蛊羽面前求他为胞弟找个大夫,今日,他竟真正成了龙族帝王的贵妃。
还有更可笑的事情麽?
天璇一脸惊愕望着面前请安的宫人,不敢置信,又惊又喜;天机微微握紧拳头,只淡淡吩咐御医好好照看天璇。
天机知道,这些人都是龙族之人,换言之,都是监视自己的眼睛。
人多,并不代表安全。
天璇掀开被子要下床,天机忙扶住他,语气薄责:“别闹,躺回去。”
“兄长,吾皇赏赐这些珠宝,定是我们取悦了他。”天璇病容倦怠,强撑着Jing神,嘴角露出久违笑容,“我们去谢恩,再求他放过皇爷爷,他定会答应的!”
天机心中一动,可他摸不准烛九Yin的性子,也不敢贸然放纵胞弟求情,思忖半晌,开口:“躺回去,吾皇心中自有判断,轮不到你干政。”
“我们现下是烛龙的贵妃。”天璇动作稍大,身下又是一阵撕裂之苦,他深呼吸缓了缓疼痛,才继续道,“皇爷爷也是烛龙的长辈,我们去求他,他没有不允的道理。”
“龙族与妖族礼仪并不相通,别说了,好好休养。”天机沉声呵斥。
他胞弟的天真总是能超出他的想象。
天璇面露失望,但也不敢违逆兄长,嘀咕几句,再次趴回床上。他闭着眼,想着昨日的烛九Yin,如此强大可靠而完美,能找到如此良人,还有何遗憾?
若他能为烛九Yin诞下皇子,权势无可限制,那时再求烛九Yin赐妖族一块土地,妖族子民就不用四处漂泊,流离失所。
想到此处,天璇觉得昨日伤口似乎没那么痛了,他病中倦怠,闭上眼很快又睡着了。
天机清俊面容难窥情绪,他守在弟弟床边,见胞弟呼吸渐匀,起身走出。
他一夜未眠,面色倦怠,心中思虑尤甚。他昨日隐隐觉察龙皇赤太微的敌意,他们如今身处龙族后宫,人生地不熟,人微言又轻,顶着贵妃的虚名,能护得住谁?
天机长身立在院中,抬首仰望繁密枝桠中细密的槐花,细细思索。
他想,他们决不能与赤太微或蛊羽为敌,否则妖族危矣。
天机走回书房,手执狼毫书帖,笔走龙蛇,字迹隽永,随即唤来侍女,温声吩咐:“劳烦将这两份帖子送去蛊羽丞相与龙皇宫中。”
侍女忙接过帖子,屈膝一礼:“天机大人言重,凡事请吩咐奴婢。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