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不过最后也没用上场,被他荒废。
傅知伸拿着一张黑胶唱片,放进唱片机里,三楼的琴房被他做了小修改,从德国那边空运了一套超专业的音响设备过来。
唱片收录的是李斯特的,后人录制中最贴切的一个版本,是上个世纪流传下来的老古董,也不知道他去哪弄到的,岑仑永远猜测不到傅知伸的能力,这人似乎天生自带金手指,总能让他感到惊讶。
果然只能用“有钱真是万能的”来解释了。
傅知伸播放了这首歌,才对岑仑说道:“我给你报名了达人秀,要表演的就是这个曲子,还有半个月,你应该可以练好的。”
岑仑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在十二月十日之前必须练习好高雅芝演唱的歌曲,然后飞往悉尼和乐团配合,虽然比起专业的钢琴曲那些曲目都不算难,但岑仑已经好几年没有登台演出,总要准备得更充分一些,他不想在台上出一点差错,还会连累到高老师,甚至丢了国人的脸面。
傅知伸并不为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软,直接让何芳取消了他去公司的日程,每日待在傅宅三楼练琴,他已经很久没弹过这首曲子,手法难免生疏,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首超级难的练习曲。
最后一次弹这个曲子是十六岁即将大学毕业的时候,他的导师带他去欧洲做大学毕业前最后一次游学,参加了李斯特音乐学院的面试。当时他的表演满足了入学条件,但还需要考雅思,岑仑并没有那个时间去学习英语,傅知伸能让他回学校完成学业已经是很大的宽容,大学毕业后他就很少接触钢琴了,偶尔能回家里看看,手痒弹上几曲,在傅知伸的大宅里他完全没有办法练琴。
他自己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弹奏得够好,这首曲子轻快而诡异,双音弹奏的部分较多,容不得一丝错落,为此只得多次请教于敏生老先生。
高强度的练习让他的Jing神也如琴弦一样紧绷,几乎一个小动静都能让他崩溃,晚上睡觉都伸出手指在空中弹奏,梦里都是黑白琴键。
随着上节目的日子越来越近,岑仑越是紧张得茶饭不思,整日坐在琴房里疯狂地敲琴键,几乎与世隔绝。
傅知伸晚上下班回来见到餐厅里还亮着灯,桌上的饭菜一点没动,问管家才知道岑仑一天都没下楼吃过东西。
他连外套都没脱,反身上楼,三楼的大门还关着,推开才发现隔音玻璃里面的空间黑漆漆的,连一盏灯都没开。
傅知伸担心岑仑出了什么事,连忙进去开灯,水晶吊灯的光并不耀眼,还是让缩在角落音响设备后面的岑仑不安地动了动。
钢琴前不出意外地没人,傅知伸看了一圈,才看到躲起来的岑仑。
他快步走过去,想将缩在角落的岑仑拉出来,奈何岑仑不愿意,往里面更进去了一点。
傅知伸虽然身强力大,但此时身高却成为阻碍,岑仑躲的地方太刁钻,他没办法进去,只能半跪半蹲在外面。
“宝宝,跟我下去吃饭。”
岑仑不为所动,将脸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的,他没有穿鞋子,光着脚,身上也只穿了套单薄的居家服。虽然琴房暖气充足,毕竟已经冬天了,明天还会下雪,傅知伸有点担心他会感冒,伸手去拉他。
“宝宝,听话,出来,我带你下去吃饭。”
岑仑动了动,没出去,闷着声音说道:“我不想练琴了,我不要参加什么比赛什么节目了,我好累啊,妈妈我想像其他同学一样去外面玩。”
傅知伸听到岑仑这些话心里一沉,他从没想过高强度的练习能把岑仑逼到这个地步,他之前只觉得岑仑这个性子没有主见,需要别人推着他走,不然很容易随遇而安,他只顾着让岑仑实现自己的价值,强迫他参加什么,获得什么,却没有顾及到岑仑的感受。
本来傅知伸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前只把岑仑当成小情人,也只需要Cao心他是否有吃有穿,而现在将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更是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想让他体现人生的价值,难免会像天下父母那样心切。
他哄道:“乖,宝宝出来,妈妈不在家,爸爸、爸爸一会带你出门看雪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岑仑终于抬起头,黑得发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傅知伸,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他:“真的么?妈妈不会责备我么?”
傅知伸心里一疼,看到岑仑这个样子多少有点知道他小时候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有一个好强的单身妈妈,估计过得也比其他孩子要辛苦一些,岑母不愿让自己的孩子陷入没有父亲的自卑中,更加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被人看不起,所以对他的教育和要求都是很严厉的吧。
傅知伸查到的资料里,岑仑是两岁多一点就被送去音乐机构学习的,别的孩子还没上幼儿园的年纪,都只会在母亲父亲怀里撒娇,他就必须每日早起,风雨无阻地被母亲送到学校里练琴。
会不会那时候的岑仑也是这个样子,被繁重的功课压得呼吸不过来,却不能跟母亲抱怨,只好默默承受,然后更加努力?那时候他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