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房间阳台上,有盆摆了两年多绿色植物,看起来终于要开花了。
凭良心说,这植物不怎么好看。几根细杆上面生着又长又厚的绿叶片,随便的往四周长着,密密麻麻,乱七八糟,除了绿色挺鲜亮的,没什么美感。
不过,看到那叶片上伸出一枝紫红色的花苞,房间的主人也生出几分愉悦的心情。
二]
这房间属于某条叫乔文扬的单身狗,挺大,一张写字台也不小,画稿纸笔之类的东西有点凌乱地放着,却都集中堆在一边,另一边却明显干净的多,也空得多。地上画板杂物也莫名的偏向一边,好像专门留出了空位。显然,这是一间画室,就是不知道主人怎么想的,这么不合理安排空间。
闲话不提,其实乔文扬也不知道这植物是什么玩艺,别人送的,就养着了。
送的人说,这花开的时候一定要叫他来看。
乔文扬想起朋友,还有朋友清澈的眼睛,笑起来没心没肺的蠢样子,心情更好了些,准备找时间打电话,跟老朋友说道说道他送的花。
三]
那紫红色的花苞越长越大了。
花苞长到现在,乔文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花。
只看得到一条条紫红色的,好像菊花花瓣的细丝,紧紧收拢住圆润的花苞,还漏出里面隐约的白色。
乔文扬觉得,是时候打电话问问老朋友什么时候聚在一起看花了。
叶轩,这个名字被乔文扬在口中含了一会儿,终于拨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四]
乔文扬打这个电话也有点踟蹰,毕竟叶轩送了花不久就跳槽到别的工作室,也不租他房子了,还忙得不见人,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多联系,不知道对方还记不记得那回事。
说是什么花开的约定,大男人家好像太矫情了点,说是开玩笑,看那人当时表情的又完全不像。
唉,打个看看吧,时间长不见,想起来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电话接通了,叶轩的声音还是和当初一样,清清软软的,和他长相一样,能勾引不少小姑娘的那种。他和对方聊了两句最近咋样的废话,还是客客气气的,就好像平常朋友一样。
乔文扬心里闷得慌,说好的朋友呢,不吭一声就走了,现在又这样,唉也不去细想,假装不在意的提了句:
“你还记得当初送我那花儿不?你知道不,那干叶子终于长出花骨朵了啊!我跟你说啊”
乔文扬的声音也不难听,语气天生带笑,北方人,说起话来音量稍高些。一句连一句说起来,听着的人心里也亮堂了。当时工作室的同事老开玩笑说,他俩混不下去还可以去隔壁配音工作室找个活计过。
他喋喋不休,说着那花骨朵多大多好看,开花以后一定不错,电话那头却好像渐渐没了声音,客气的回应也没有了,只剩下好像不怎么平稳的细细的呼吸声。
乔文扬说了半天,感觉到不对劲,叫了声:“轩儿?”(儿化音,不是轩,儿,这种叫法!)
“嗯,我在”对方的声音明显不太对劲。
“你这咋了,是不是又熬夜感冒什么的,我跟你说你就是不听咱这行不好干是真,你也没必要这么拼命不是你得听话好好休息啊”乔文扬又忍不住开始关心对方,当初一起工作的时候,他就老这样,该睡觉不睡觉,吃饭也挑食,也就是爱喝水算个好习惯了,一点不叫人放心的。
听着对方熟悉的语调,电话那头的人默默苦笑了下,打断他:“文扬,你,那花”
“嗯?”话唠关心模式被打断,乔文扬应了声。
“你那花”叶轩的声音有点颤抖。乔文扬心想,这小子又把自己弄病了?这么想着,又好像还是当初叶轩没走了时候那样,俩人好的一个人似的,
“你那花有几个花骨朵啊”叶轩终于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了。
“哎?能有几个,一个啊?”乔文扬不明就里。
“啊一个”叶轩忍不住苦笑出声,声音涩涩,带点颤音,好像快哭了似的。
乔文扬感觉似乎太不对劲了,他家轩儿虽然长得弱了点秀气了点,可从来没像女孩儿似的动不动哭哭啼啼,所以,一个花苞,有很大的问题?
“轩儿,你怎么了到底是。别难受有啥事说事,啊?好么?”
“文扬,今天晚上陪我喝酒,就到老李撸串吧!就这么定了!”叶轩似乎平复了心情,用颇为正常的语气说了这句话。也不等乔文扬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
几点呀?你倒是说清楚呀?乔文扬盯着手机,摸不着头脑。
五]
乔文扬早早就坐到了老李撸串,老李见了他有点惊奇的打了打招呼。
乔文扬确实是熟客了,以前和叶轩老是来这儿的,后来叶轩跳槽到工作室,他一个人也来过一两次,不过觉得一个人太没意思,就不怎么来了。
这个点还早,他要的几个小菜上来的也快,他边吃边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