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可以看到头顶的发旋，陆塵很想戳一戳，也想问问弟弟，自己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气氛有些沉闷，夏侨懊恼不已，抓抓头发，“哎哥……”
他刚抬头就被陆塵戳住额头正中央。
两人互相瞪着眼，陆塵把手移开，瞥开目光，“怎么了？”
是我该问怎么了吧？为什么戳我？
夏侨没胆子说，又小心翼翼开口：“之前……咱俩一起走已经被拍到了。”他还是坦白了，怕事情越闹越大无法收场，自己倒是没关系，陆塵可怎么办，他哥是无辜的。
陆塵有那么一秒的僵硬：“……哦。”
夏侨继续说，按照以往的习惯：“对不起。”
他又在道歉。
每一次惹麻烦都只能道歉。
83.
陆塵也曾反思过是不是自己太冷漠才导致陆屿卓疏远他，甚至多次主动找弟弟搭话，结果听到陆屿卓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对不起”。
陆塵还蛮有脾气的，不想说“没关系”，意思就是我不原谅你，你最好哄哄我。
可是没有。
他弟从来不哄他。
现在又是这样，陆屿卓和他道歉，好像他是什么恶犬，一定要小心翼翼避开。
陆塵盯着陆屿卓，忍不住伸出手又在少年的发梢处停下。
陆屿卓还不知道危险，睫毛顺势下眨，看着陆塵，期期艾艾又开口：“我……还挺能惹麻烦的。”又说一声，“对不起。”
他有点失落。
本来以为事情能平淡的过去，像过去的很多次一样，人们的言论如重拳砸在他身上，他忍忍就过去了。
但是说陆塵不行。
他超在意。
84.
陆塵的手最后停在夏侨的脸颊上，柔软的触感，随后掐住，往外扯。
夏侨一懵，完全没有反抗，脸颊被掐得通红还留有指印。
“对不起什么？”陆塵不是很高兴，表情冷的结层冰，“有什么好对不起？”
夏侨一时忘了说话，心里想了几百种逃跑方法却还是稳稳坐在陆塵对面。
“我是你哥。”陆塵平时不爱强调这个，今天说出来就是非常不愉快了，“你藏什么？”
干嘛躲着他，干嘛不和他说话，宁可夜里偷偷溜进他房间道谢，都不肯当面叫他一声“哥哥”。
陆屿卓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想要把他撇得远远的。
陆塵的眼眸黑沉。
他可以满足陆屿卓的任何要求，唯独这件事，他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85.
晚上八点二十分。
罗耀接到康远的电话，在接通的那一刻他就自觉把手机拿远。
“罗耀你最好解释清楚你那个破烂同学是怎么回事？！！”
没有开免提。
罗耀听得清清楚楚。
罗耀明知故问：“远远消消气，怎么了呢？发生什么事了？”
“你给我滚！！”康远极其不满意罗耀给他起昵称，吼完一通勉强平静下来，“你老实跟我说，陆塵是不是看上夏侨了想包他？”
罗耀靠上转椅，“这就是人家的家事了，建议亲亲不要过问呢。”
康远怀疑道：“别告诉我你真的把夏侨给卖了。”话问出口却是不相信罗耀会干这种事。
“……我哪卖得起他啊。”罗耀打着哈哈，“倒是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康远这才想起来正事，“又上热搜了。有人拍到陆塵的车在夏侨住的宾馆外停着，车停在那里，人赃并获！”
罗耀：“啊哈。”
他还以为怎么也要明早才能上呢。
速度够快啊。
86.
夏侨垂头丧气：“这次肯定又要闹大，我就是个麻烦Jing，又糊又黑……哎。”他长叹口气。
陆塵本来还很硬气的生着气，不知怎地突然弱下来，垂目，手指抚着夏侨的头发落下，末了还偷偷揪揪兔耳朵。
夏侨：我应该当做没看见吗？
和陆塵对视，面对那张英俊又冷漠的脸，夏侨很没骨气的：嗯，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吧。
“没关系。”陆塵说，“告诉他们我是你哥不就好了？”
他蛊惑着陆屿卓。
“那怎么行？”夏侨想也没想说道。
陆塵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
怎么不行？
他想要光明正大站在陆屿卓身边。
他必须那么做。
把牵引绳牢牢栓在陆屿卓手上。
87.
“那怎么行？”夏侨说，“太麻烦了，还是别了。”他怕那些人缠上陆塵，陆塵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不知道这里面有多乱。
在夏侨心里，他哥就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大白菜，他偶尔能拱两下都美滋滋的，可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