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熟睡的容夏睁开双目,他起身将被褥扔到了陆和的身上,坐在一旁安静的凝望着地面,薄唇轻启,像是在跟谁说话似得,一张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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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寻拥有无所设备齐全的军区人员,成千上万的幸存者在此生活,陆和从安达口中得知北陆的设施简陋,人民生活困苦甚至连温饱都做不到,但却堆积了不少无家可归的灾民。
“那…那些人怎么办?吃什么喝什么?”陆和手握一杯倒满淡黄色啤酒的玻璃瓶,凑到嘴边轻啄几口,一双眸子紧盯住对桌的安达。
因为有安达的关系,他们二人得到了随意出入隔离区的特权,但是有一点不太好,就是出门得戴上——铁链,不知是不是因为北寻的信号差,系统总是一会出现一会失灵。
它还没有布置下一个任务呢。
安达换了一身简便的短袖,与之前身着军装的感觉完全不同,仅到手肘的袖口被肌rou撑开,活脱脱像是个菜场内宰猪的持刀人,不过性子爽朗爱开玩笑,是个好相处的人。
只见他握着酒瓶的手一紧,愁眉紧锁,微张开厚唇回应到,“嗯…”似乎是有难言之隐,迟疑了很久才开口,“你不知道吗?”
陆和听闻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李珍在身旁咋咋呼呼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陆和越想越不明白,看来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有很多很多不太清楚的事情呢。
“你跟他讲吧。”安达将讲解的任务交给了李珍,自己拿着一瓶红酒去了别桌。
陆和不舍的盯住安达健壮的背影,怎么说走就走,还把这个喜欢骂他的女人留下来。
“嘿,看着我。”李珍见他的视线太过直白,便暴躁的捏住他的脸颊。
“好好好…”被掐过得的rou顷刻间变得红肿,陆和嘟哝着对上李珍的双目。
她的眼睛很好看,浅蓝色的瞳孔,就像是浅滩处的溪流,清澈见底。
“疼!”忽然腰间被硬物猛击一拳,陆和痛的低yin出声。
左看右看,身边就只有容夏一人安静的坐着。
“谁刚才打我了?”腰骨的疼痛还未散去,陆和的声音有些颤抖。
容夏用铁链拴着的双手举起牛nai杯,埋头直喝,也不回答他。
看到全程的李珍掩嘴偷笑,这小孩是在吸引陆和的注意吗?
“来,说正事。”轻轻敲了敲桌子,三人都安静了下来,李珍面色凝重的盯住桌面,朱唇轻启道,“你刚才问,北陆的情况。”
陆和附和着点了点头,一双凤眼盯得很是认真。“他们那里没有粮食,也没有水源,老鼠吃的差不多了,现在应该再吃人吧。”
人?人?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人?”陆和震惊的瞪圆了双目,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根本无法想象,人吃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李珍面色平淡的点了点头,右手随意把弄起空瓶,好像再讲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你这小子是生活在井里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沉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早在一百年前,饥荒让人们失去了理智,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会被剥下皮肤做成衣服,你现在换上的,很有可能就是人皮哦。”
听完叙述,陆和只觉得胃里翻滚,刚喝进去的酒水开始泛酸,他的确是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难不成真的是人皮做的?“你别吓我。”陆和小心翼翼的捏起衣角,一脸惊恐。
李珍见他这幅胆小的德行,嗤笑出声,“得了,逗你的。”
得到否定的陆和立即松了口气,他垂眸望向身侧的容夏,只见他面色平淡的玩弄着吸管,与自己的反应完全不同。
这孩子…为什么不怕呢。
“砰——”房门忽然被人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吃力的撑着门板,肩膀上有一处被撕咬过的痕迹。
一时全场哗然,纷纷起身举起了枪支。
“救救——救救我!”男人带着恐慌的哭腔,一步步朝人群中走去,“北陆已经沦陷了!”他红着一双眼,视线掠过陆和几人。
陆和紧张的喉头轻动,刚才才说完北陆的情况,结果立刻传来沦陷的消息,这丧尸感染的速度可真是飞快。
男人抬起被血浸shi的胳膊,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扶他的人,可惜人们的眼神冷漠,纷纷退步远离他。
陆和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却迈不出第一步,因为…这个人是被咬过的。
“砰——”一声枪响,男人应声倒在陆和的身侧,头顶有一个血窟窿,汩汩流出冒着热气的血ye。
开枪的正是李珍,一点也没有犹豫。
“阿达,这人受了伤是怎么进北寻来的?”李珍面色凝重的凑到安达身边询问,只见他思考了一阵,将shou枪塞进腰带内,“走,去北陆看看。”
队友们一一应声跟上他们几人的脚步,一时房间里就剩下容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