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崩溃似地哭出了声,他挪着想下床,可一动,那鲜血只是更汹涌的往外冒,宋应山回到房里看靖华已经被吓坏了,喝道:“你瞎动什么,别动!”靖华一动也不敢动的抱着上爻,喊道:“求求你救救爻爻,我求求你们了。”
“这还用你个傻子多话,说你傻,倒还不算傻的没救。”宋应山看着靖华小心翼翼的抱着上爻,还像是哭丧的,低声咒骂道:“这么大的公馆,请个医生还这么难,冯砚你就是个穷死鬼。”
冯砚看宋应山无故朝自己喷火,讪笑道:“这不是打了败仗,亏空了嘛。”
宋应山倒是镇定了起来,他撕扯床单用布条绑到上爻的身上,道:“先止血,医生来了打麻药,取子弹,这里不伤性命,就怕血流干了。”
冯砚一听麻药,心里咯噔了,他皱眉道:“这怕要出问题了。”
“你们麻药没有贮备?”宋应山瞪着冯砚,冯砚解释道:“打了败仗,都用到伤员身上了。”
宋应山咬紧牙关,道:“那也得取子弹,大不了,就是让上爻用鸦片烟吗啡。”
靖华心里清明,听着宋应山出了这么个主意,顿时担忧起来,若是上爻真用上鸦片,那还得了,他就是宁可上爻痛死,也决不让他沾这种脏东西。
靖华下意识的将上爻抱的更紧,恨不得找个地方把上爻藏起来,才能不让他这个干爹乱来。
这一遭重逢,他没看到上爻活的快乐,除了累就是苦,还有自己给他置气,他真不想看上爻再和这些人打交道。可看着上爻身边围绕着的人和权力纠葛,靖华也明白上爻已经回不到当初的单纯,这繁世三千功名,和天下无尽的弱水听取,一个人要独善其身,太难。
上爻已经变了,他或许已经变的很坏,可靖华明白了,他再坏,也还是爱着他,上爻从前总说他可以为他不顾生死,这就是认命,命里注定了他们今生纠缠不休,只是何年何日,他们能再见当年如雨而下的桃花纷飞在蹁跹盈舞中,而那停靠在蜿蜒河道里的画舫,是否还能再如当年,点燃深夜里的一盏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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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灯昏黄,上爻站在屋前,看着那灯影下有个人影投在窗下,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予墨在桌前剪着画,见到有人来抬头,上爻怔怔的望着他。
“上爻。”予墨笑着喊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上爻不答他的话,予墨朝他笑道:“进来坐坐,陪我剪画。”
上爻走到他身边,予墨快速的剪出一个人来递给上爻,上爻打量着手里的画,予墨撑着额头,道:“这些日子总在到处赶场子,答应了别人的工活赶不出来了。”
“大哥。”上爻终于按耐不住喊出了声,予墨淡淡一笑,“怎的今天这么安静,是不是做了错事。”
上爻闻言苦笑,他伸手扶住予墨的肩,让他转过身看自己,“大哥,你来托梦给我。”
“托梦?”予墨不解的看他。
“你不知道。”上爻蹲下身仰看着他,“让我好好看看你。”
予墨侧着头,伸手捏捏上爻的脸,笑道:“弟弟你今天怎么了,莫不是又被班主教训了。”
上爻抓着予墨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上爻抱紧予墨的腰,委屈的说道:“大哥,我错了。我求你回来,你回来,我很想你。”
予墨抚摸着上爻的背,笑道:“你个小鬼,到底怎么了?”
“大哥。”上爻把脸埋在予墨的怀里,像是个孩子一般放声大哭出来,予墨连忙哄着,“上爻,哭什么呢,行了,多大的人了,还哭,我以后可要笑话你了。”
上爻摇着头,哭的更加伤心,予墨抚摸着上爻的头发,温柔的笑道:“你啊,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你见的东西少,性情倒是藏不住。”
“大哥,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上爻。”上爻伤心的说道:“可我宁愿你活着,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只有我们两个人。”
予墨低头把上爻的脸抬起来,打量着笑道:“看看你,眼睛哭肿了。”
予墨轻轻的为上爻擦着眼泪,道:“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你永远都是我的弟弟,大哥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上爻刚想再说什么,一阵剧痛把他从梦里撕扯出来。
上爻浑身都是冷汗的醒过来,靖华握紧他的手站在床沿,不断的为他擦汗,医生正要为他取子弹,一旁的宋应山见上爻醒来,连忙要人将鸦片烟点起来,靖华护着上爻,不让他们接近上爻。
“滚开。”宋应山看不得上爻受苦,大力要将靖华推开,靖华和他较起真来,誓死不退让,宋应山看靖华倔的像牛,怒道:“你想害死他不成。”
“不!那是毒药,会害死爻爻!”靖华挡在前面傻傻的说着,上爻听清了靖华的话,靖华如此激烈的反对,上爻知道这势必是个Yin损的药,他虚弱着开口,“不用。”
宋应山听清了上爻的话,连忙劝道:“这是给你止痛,要不然等会取子弹你得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