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白眼含热泪,怒道,“我不管以后会不会后悔,我现在杀了他,现在心里好过!”
“元白……”江顾白目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忍不住想要上前。
江楚生拦住了他,道:“他要杀便杀,何况,我现在虽是重伤,这里又施展不开,但也未必打不过他。”
“大哥,你看,他到这关头还是要嘴硬,你应该也知道,他受了伤,无法动太多内力,现下我有兵器在手,无论如何,终究是我站上风!而他若要被我杀死,则会拉你垫背,你……”江元白抿唇道,“你还要向着他?”
江顾白道:“我不向着他。”
江楚生握他手腕的手用力了一些。
江顾白微微皱眉,自是感觉到那痛意,“元白,你杀了他,以后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上一次我看见你们两个掉落悬崖,我很难过,但是,难过之中,又觉得痛快,我为你之死觉得难过,为他之死觉得痛快!大哥,你相信我么?我有办法杀了他,却又叫他没机会拉你当垫背。”
江顾白半晌不说话,也不知是意动还是疑惑。
江楚生却是笑道:“元白,你话说这么多,却还是不动手,只怕你现下根本不敢动手。”
江元白面色一变,“你拉大哥当挡箭牌,本就是无耻!”
“我拿顾白当挡箭牌?方才你一剑刺过来的时候,我不是替他挡了吗?反倒是你,一直往顾白身上招呼。”
江元白怒道:“闭嘴!”
“为什么叫我闭嘴?你做的出,自然也不怕别人说,你说我杀你母亲,逼疯你舅舅,你母亲害死了教中兄弟,我也没处死他,她会死,是自己作出来的,你舅舅弘毅太过偏执,心恋你母……”说着,他想到自己爱上顾白也算不合礼数,并且那人与弘毅本不过表兄妹,顿了顿,才道,“才逼疯了他自己,若非你母亲利用他,他会逼疯他自己么?”
江顾白一愣,其实往日的事情许多蹊跷,但他一直没想到一处去,现下一想,那元白的舅舅弘毅长老无缘无故疯了,无缘无故潜伏在武当山,无缘无故将他母亲洛阑珊玷污,而此后,将他抚养,又遇到江楚生,“……不对,当初本教弘毅长老没疯,是不是?”
他之所以认定江楚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是因为那时候见到江楚生给了那渔夫金子,渔夫又对自己恋恋不舍,满含热泪……江楚生一剑杀了他,当然是杀人灭口。可是,若弘毅疯了,他遇见本教教主何以能那般不动声色,装作自己就是个普通渔夫?而且江楚生曾经直言,那时并不知道他襁褓中孩儿的身份,只是起疑,所以……
江元白闻言愣住了,江楚生也是一怔,“你猜得倒准……”沉yin片刻,江楚生还是决定解释,否则此事绕来绕去说不清楚,事关江顾白身世,江顾白一定也很关心这个。与其让他猜来猜去,不如直说。“当初元白的母亲是想要报复我,所以才想挑起中元教与中原武林的仇恨,只是,少林僧人不近女色,轻易不允女子上山,所以他们把注意打到了武当,少林武当均为武林泰山北斗,只要武当与我中元教有仇,那么一呼百应,正道武林群起而攻之,也是你……你父母那时候刚好被废了功力,下了山,于是被盯上……”
“武当发现了那尸体是弘毅长老,知道此事与我中元教有关,只是我先前便知道他们预谋,恰好在追查他,杀了他,因而未和武当起太多嫌隙……”自然,嫌隙还是有的。到后来江元白上了武当山,两派之中的矛盾才缓和了一些,江元白冒充他对陆玉弘不轨,一下子又激起了两派仇恨。
江顾白闻言,心中却是一痛,江元白厉声道:“不可能!如果我母亲是害死大哥母亲的凶手,你先前为何不说?偏要在这个时候说,你分明蓄意挑拨!”
江顾白浑身一震,这才发现自己与江元白竟也有血海深仇。然而,看向江楚生,发现他目中竟有一丝忐忑,说起来,此事因他而起,江楚生在武当众人面前说弘毅长老已疯,所以错认洛阑珊为自己心爱女子,那是不希望与武当再起嫌隙,或者,更直白一点地说,不希望与他再起嫌隙。
“大哥……”江元白似有些手足无措,连剑尖也垂了下去。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江顾白低低一叹,闭目道,“可是,长辈的事,原也怪不到你……”
“……闭嘴,闭嘴!”江元白沉默了几瞬,忽地含泪大喊,挥手一掷,将长剑掷出,转身下山,头也不回地奔逃。夜风中似有似无,传来几声悲鸣。
“元白!”江顾白吃了一惊,只觉得他那般心神不定地在山道上奔逃,稍有不慎便要滑下万丈深渊,虽然武当山上山的道路已算安全,可是江楚生带他下山走的是小道,根本不是经人修葺的大道。
“不要追他,我现在的确打他不过……”衣袖被扯,江顾白回头,这才看见江楚生唇色苍白,嘴角似有血迹。
“你……”江顾白睁大眼睛,似是没想到他的伤这么重。江楚生往江顾白的身上倒,江顾白连忙扶住了他。
江楚生靠在他的肩膀上,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