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宪章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追问宋行君为何又突然针对雁军。
许是那孩子在宫内出了什么意外。
方宪章猜测。
白慕之拿起宋行君摆了满满一架子的小瓷瓶,“你要在军中用毒?”
宋行君点了点头,“世人皆道用毒者,Yin险狡诈者也,实则并非如此。”
“我只你二人怕遭世人非议,”宋行君找出一瓶小小的瓷瓶,打开,递给白慕之,“这瓶软骨散无色无味,触之便可浑身无力,只要将其下至雁军的水源中……”
“此仗必胜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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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苓语推开陈旧的木门,房间内扬起厚厚的灰尘。
苓语咳了两声,走进去将窗户也打开。
这间屋子是苓语离开前住过的房间,因无人居住打扫,房间内的摆设都保持着原样。
苓语回头,见琰阳拿着一本书卷看得正入迷,便开口叫他,“且来帮我搬一下东西。”
琰阳放下书卷,扯开嘴角笑了一下。
书卷搁在那窗沿上,风微微吹动,书页簌簌地翻动,最终停在最末页。
上面留着一段小字。
「余久病卧床,阳寿不足,遂托付爱徒苓语于友人言书,拜为义父。」
第八十五章
鲜红色的夏军旗帜迎风而荡。
方宪章骑着骏马,手持长枪,一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夏国士兵更是士气十足,一路碾压误食了软骨散的雁军。
胜利来得迅速,夏军生擒了罗刹,亲手交到了方宪章手上。
罗刹不愿降伏,挣脱后还意图刺杀,被白慕之一剑封喉,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抽搐着咽气。
罗刹已死,雁军更是士气低落,大有萎靡不振之势,眼见着方宪章和白慕之带领的夏军就要攻进雁国北境,雁帝立刻派人递了战败书,请求休战,割让城池,并赔偿白银几百两,这才阻止了来势汹汹的夏军。
方宪章后被诏令回京。
白慕之的事情也传回了京城,这样一位奇人坤洚,当真是有勇有谋,文武双全,一时间,白慕之受到了不少百姓的爱戴,更因入京时的惊鸿一瞥,撩动了不少乾离的心。
后来便有冠绝京城白慕之的称号传了出来。
白慕之重情重义,一片痴心不改,引得人人赞颂,同太子之间的感情自然也受到了百姓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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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点了几只蜡烛,有人影明明晃晃地映在窗纸上。
柏云站在房间外抬头看夜空,却看见叶元深有些急切地进了院子。
柏云动了动嘴唇,想开口,叶元深连忙用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不要弄出声音。
叶元深招手,柏云便抿着唇跟着青年走到一旁离房间较远的地方。
“夫人白日都做了些什么?”
若是叶元深白日外出时,夜里回来都会例行询问,有时是问柏云,有的时候还会跑去问谢筠。
谢筠肚子一点点大了起来,和元孕育要比坤洚辛苦得多,故而时常窝在房内,偶尔出门晒晒太阳,动得次数多了,便觉得腰酸背痛。
柏云如实答道:“看看书,晒晒太阳,似乎还找了些旧物出来。”
“旧物?”
柏云点了点头。
他只见着方闻卿找了些看上去Jing致得很的旧盒子,也不知当中是何物件,应当是方闻卿出嫁时带来的东西。
叶元深摆了摆手,柏云便退了出去。
與山推开房门,便见着方闻卿黑发披散着,领口微微敞开,一手支在下颚上,垂着眼眸翻看着什么。
叶元深咧开嘴笑了一下,走过去俯身靠在方闻卿后背上,一低头便能从方闻卿微微敞开的领口看到青年一片光滑白皙的胸膛。
顿时觉得内里火气翻涌,呼吸都不由重了几分。
方闻卿感觉到身后人的重量和醇香的酒味,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继续低头翻看。
叶元深见自家坤洚竟毫无反应,顿时便产生了类似于耍无赖的想法,开口问他,“在看什么?”
本以为是什么解闷用的话本读物,谁知方闻卿却认认真真地给他看了封页。
“是我爹爹的遗物,”方闻卿将书递给他,“当初嫁入叶府时,一同放入箱子内带了过来。”
叶元深挑了挑眉,有一丝兴趣,便翻了起来。
内里记录的是白慕之的生平,以及同方宪章一同击退雁军和罗刹的事迹,前半部分写得规矩,后来便渐渐变成了自传,记录了白慕之的生活,其中大部分都提及了白慕之怀有身孕时的事情,言辞之中满是对这个孩子的期待。
叶元深又翻了翻,书册一直记录至方闻卿出生,以及叶府的小公子来淮阳王府时的趣事。
叶元深摸了摸鼻子。
不用猜,那个叶府的小公子说的肯定是他了。
方闻卿白日里已经将这本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