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是真不差,前面一大片绿色的竹林,小径通幽,远离街区,身处后院,安排这么个地方,也是难为了这群人。
郁林也不客气,就当自己是来度假的,就着屋里的软榻,闻着暗暗的幽香,睡了个回笼觉。
昨天半夜也不知怎么回事,屋里的地龙没往日那么热,睡到半夜就被冻醒了,郁林卷着被子缩成个虾,又被宸帝三两下扯走了,结果两个人抢了半宿的被子,直到宸帝一来气,将郁林放在自己的身上,再用被子捂住两人,这才安心地睡过去。
尚书令大人办公的屋里,坐着好几个人,皆在专心致志地品着茶。
直到姜衡进来,打破了寂静“大人。”
“如何?”
姜衡将郁王把巡防营都招来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一脸的不满。
姜直沉默,听着其他人对这郁王的抱怨,并未说话。
“大人,那下面该怎么办?”
姜直开口,“先不要随便与他结下梁子,他现在在干什么?
“在他那间办公的屋里睡着了,刚刚还要了瓶花雕和点心。”
“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只管服从。”姜直开口。
“还有,你们去将今年上半年的江南的茶叶和北方的煤炭报上来的那些账单做成账本,账本做的漂亮点。”
“做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他又看不懂。”底下有人不满道。
姜直淡淡地眼神扫射过去,一室皆无声。
☆、第40章 初查
第四十章
郁林这差当的是相当清闲,每日就缩在自己办公的地方,不吵不闹的,既不像那些刚来的新人想要摩拳擦掌地大干一场,天天就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不管俗事。
他的这些表现,看的那群畏手畏脚的,惊弓之鸟一般的大人物们也渐渐放下戒备。
每日早上早早地去报到,然后在榻上睡个回笼觉,中午了去前院的正厅里溜达溜达,比起之前那些要他们提起十二分戒备的人,这郁王简直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眼线。
郁林只见过一次姜直,他名义上的亲舅舅,看着他跟自己七分肖似的容颜,郁林感叹,这姜家的基因真够强大的,论筐产的出美人。
姜直看起来要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很多,剑眉入鬓,鼻梁□□,只有两鬓有稍许的斑白,平添了几分文人的儒雅在里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大jian臣。
姜直见到他,并没有谄媚俯首,也没有傲慢作架,微微地失礼,再像个长辈一样谆谆教诲几句,说话语气平缓,声音温和,郁林听得很受用。
“舅舅,我是个不成器的,就来你这当班混着日子玩,上头的要是问起来,你可要替我说好话。”郁林很自然地叫舅舅,说了一点插科打诨的话。
姜直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听着这话,微微一笑,“郁王大器晚成,切不要妄自菲薄,皇上如此器重殿下,殿下应不辜负皇上的栽培。”
郁林笑,竟然跟姜直一模一样,站在一旁的给位大人面面相觑,这外甥跟舅舅如此肖像的,在本朝堂还是第一次见。
“舅舅说的对,那平日里得依靠舅舅多多指导了。”
姜直笑着点头,显然对郁王对自己如此的尊敬是很满意的。
“待会儿让下面的人,将今年江南的茶叶和北方的煤炭账本拿过来,你先学会看账本,从小的方面学起。”
郁林心里顿了一下,这姜直居然敢让自己看账本?郁林当然乐的答应。
“有问题的话可以来问我,你一定要认真地学习,早日地接手工作,不要日日偷懒在房里喝酒睡觉,知道吗?”
郁林装作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叹了口气,“好日子要到头喽。”
待赵郁走后,有人出声问,“大人为何要教郁王识得这些账簿?莫要搬起石头砸到咱们的脚。”
“他志不在此,不像以往的那些人,每一个到商部来,都想大展宏图之志,让郁王留在商部,皇帝最安心,我们最省心,没有比他还要好的人选。”
下面的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他们一直以姜直马首是瞻,自是不疑他的话。
后院,书房里,郁林拿着前院刚送过来的账簿,笑的诡异,他还纳闷姜直怎么敢把账簿给他看,敢情是个二手货,后加工过的。
郁林之前读过国外某著名高校的mba,对这些账单当然看得懂,不过就算再简单的账单,用他们这些古代人的方法记起来,还是看的脑子有些抽抽。
郁林拿出在府里带出来的一块长方形的黑炭,找了一只未用过的毛笔,绑在了笔头上,拿出一张白色的宣纸,开始在上面验算起来。
他先将茶叶的买卖商分开,分别计算他们卖出和买入的数量,这是最简单的一个部分,他根本不用动笔,直接心算,很快就得出答案。与账本上记录的完全一致。郁林摸摸嘴角,也真辛苦他们了,做的如此分文不差。
茶叶的品种纷繁复杂,按照品名和买卖方分别对应,做一个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