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完就完了?大爷你不打算给小的一个名分吗?”日上三竿,陆寻跟柳橙相拥着醒来,他略微回忆了一下昨夜种种,又想起柳橙还没有给他明确答复,就一边亲吻着柳橙,一边怨愤地调侃。
柳橙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哪里的镜子反射了阳光,在白色的天花板印下了几枚光斑。
“有……区别吗?”过了好一会儿,柳橙含糊道:“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好吗?”
区别?陆寻想了想,心里不太高兴,这年月给情人“转正”都这么难了吗?他带点讽刺地玩笑道:“有区别啊,你做了我正式的男朋友,我就不用每月给你打钱了。”
柳橙笑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那我不是亏了?”
陆寻用手支着脑袋,盯着柳橙的眼睛,换了一副认真面孔:“当然有区别。如果你我只是援交情人,那我们只需要对交易负责,但如果你我是爱人,我们就要对彼此负责。”陆寻捏着柳橙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如果是不喜欢我,或者不信任我,可以直说。”
陆寻是自信的,他认为柳橙不信任自己有可能,不喜欢自己绝无可能。从相遇到现在,柳橙的种种反应,都能证明这一点。
可柳橙还是不回答,他按了按自己额头的纱布,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小声说:“别问了,我头疼……”
陆寻长叹一声,又一次败下阵来。
那之后,两个人维持着这样暧昧不明的关系有一段时间。
柳橙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陆寻这个人,回归自己黯淡无光的生活,避免不可预测但一定很难堪的未来,这样对谁都是最好的选择。但另一方面,他就像个吸毒成瘾的人,即使再矛盾挣扎,却还是逃不开那致命的诱惑。他思念陆寻,想看见他,想和他做.爱,渐渐的,甚至想占据他每分每秒,一开始他安慰自己,保持这样的关系只是他逃避现实的权宜之计,毕竟跟陆寻在一起他是快乐的,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取巧利用渐渐变成实实在在的依赖亲密,他像个撞上蜘蛛网的小飞虫,等反应过来,就已经逃不开了。
而陆寻,也并没有好好当个占尽便宜的大尾巴狼,他认认真真地继续推动给柳橙“转正”的计划,特别迫切地想要戴上这个名叫“好好谈恋爱”的紧箍咒,有时候,他自己也会自嘲且挫败地想,人家都不在乎,我这是不是在犯贱?
他又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柳橙母亲的情况,想要提供帮助,但都被柳橙用各种理由拒绝了,实在不行就故技重施,不分时间地点地撩拨他,让他除了狠狠把人干一顿之外,根本想不了别的。
陆寻是个理性又认真的人,不起意也就罢了,一旦动了真心,颇有些百折不挠的意思。他试着站在柳橙的角度去思考,他为什么拒绝我?他为什么不愿意我帮助他?他好像是真的不想把妈妈送去住院,这又是为什么?
如果是我,父亲因为我一时任性出了事,母亲对我长期指责暴力相待,我会活在痛苦内疚当中,会对周围的人充满疏离缺乏安全感,甚至会把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待遇都当做是理所应当的惩罚。
橙子是这么想的吗?
陆寻听说过,天主教有一个神秘的自治社团名叫主业会,信徒们通过苦修达到接近上帝的目的,他们会在大腿上佩戴布满金属刺的苦修带,借助rou体痛苦净化心灵罪恶。
对于橙子来说,妈妈会不会是他的那条“苦修带”呢?
陆寻想到这里,一颗心碎成渣,他觉得有必要换个方式,寻求一些专业咨询,迂回前进,先把橙子自身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没想到心理医生还没找好,就发生了另一件事。
这天,柳橙拿着一个小鱼缸去公司等陆寻下班,鱼缸里是几条他在花鸟市场买的小金鱼,陆寻家里的鱼缸已经空了很久了。
柳橙是想给陆寻一个惊喜的,所以并没有提前通知他自己过来了,他刚走到写字楼大堂,就被一个保安模样的人拦住了去路,那人冷冰冰地对他说:“是柳橙吗?麻烦跟我过来一趟,赵总要见您。”
“哪个赵总?”柳橙站定,不卑不亢地问。
保安不耐烦道:“助理副总裁,赵庭赵总。”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指示方向是大堂边上的一间小会客室。
柳橙没动,掏出手机要给陆寻打电话,这位赵总跟他毫无瓜葛,好好的为什么要见老板的情人,过问老板的私事,这不是大忌吗?
然而,保安毫不客气地夺过了柳橙的手机,沉着脸说:“赵总说,就是有几个小问题要问问您。请跟我来吧。”
第十三章
赵庭是陆家老爷子在世时一手栽培,对陆氏一直忠心耿耿,他和陆寻是上下级,也是很亲密的朋友。他可不把越过陆寻去调查柳橙当做干涉老板的私事,尤其这可能事关老板的人身安全,这不仅是对自己老板负责,也是在对整个公司负责。
所以他第一次直面柳橙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愧疚和心虚,反而十分理直气壮。
赵庭上次从司机口中隐约听到些不对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