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就能直接拜入四等宗派可谓是多少下界修士梦寐以求之事。
几位灵山派的长老在云端中遥遥望着那二人,心中越发笃定安然。他们只凭借神识,就能将所有事情打探得一清二楚,并不需费心分毫。
那九峦界来的白衣修士先是颇为有礼地与孙云闲谈了一会,隐隐将仙界诸多事项探明得一清二楚。他的态度既不过分谦卑亦不过分倨傲, 可真是难得极了。孙云越看这年轻人越喜欢, 更直截了当道:“我与小友颇为有缘, 不如你拜入我门下如何?灵山宗亦是四等宗派,在整个西洲势力颇大无人敢惹, 如此小友也算有个依靠与寄托……”
一听到这儿, 那白衣修士却只摇头婉拒道:“多谢前辈好意, 我在下界早已有了师尊。今生今世我只认定他一人, 绝不会再拜入他人门下。”
都说下界仙道剑修脑子直不开窍,怎么魔道剑修也是这般迂腐脾气?孙云暗自磨了磨牙,他又和颜悦色道:“你既然已经破界飞升,诸多下界的凡尘往事便可不必再提。你与先前的师父的缘分只到你破界飞升之后,就早已了断别无他念。”
但那白衣魔修只是固执地摇了摇头,态度坚决极了。
孙宁从来没见过这般死心眼的年轻人,竟将自己死死吊在一棵树上,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前途,简直有些可怜。
只为了一个不知寿元几何亦不知何时能够飞升的师尊,毅然决然拒绝自己提出的邀约,不是脑子有病又是什么。到了破界飞升之时,即便再恩爱的道侣也会了断得干脆利落并不需旁人提醒分好,更遑论区区师徒之情?
“我辈修士合该便宜行事,小友不如再考虑一下?”
话说到最后,孙云已然带着几分劝诱意味。若是那白衣魔修一意孤行,孙云自然也不会强求。就算那白衣魔修与他同样出自九峦界,也并不值得孙云为他直接破例。
横竖每日破界飞升的下界修士都有许多。比起桀骜不驯才能出众之人,灵山派更希望吸纳一些乖巧听话的下界修士。
白衣魔修第二次摇了摇头,他更微笑道:“一百五十年后,师尊定会破界飞升,他当日就是如此说的,我自然也相信他。”
“师尊着实小心眼极了,若看到我拜入他人门下定然会同我闹别扭。孙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一百五十年后你我便能再次重逢,到时叙旧便可。”
亏得孙云还心心念念替这小子留条后路,那白衣魔修自己早将退路直接堵死,也不由人叹惋。孙云望着那白衣魔修潇洒离去的身影,目光之中却有几分怅然之意。
想来这白衣魔修与他那位师尊定然关系不一般,否则他也不会痴痴念念地等下去。破界飞升一事既要看机缘又要看修为,也只有上天才知道那白衣魔修能否等到他的师尊。
且那白衣魔修不知仙界深浅就贸然离去,其中凶险更不必言说分毫。极有可能他的师尊终有一日破界飞升,但那白衣魔修却早已身死道消,着实令人叹惋可怜。自看守通天之阶的这一千年来,类似的事情孙云着实看多了。
于是他极快地将那白衣魔修遗忘在身后,只是偶然间会想起这么一个脾气古怪的后辈和他的师尊,流水般顺心而过并不在意分毫。
百余年间仙界自然也有不少英才俊杰崭露头角,即便在偏远的西洲孙云也隐隐有所听闻。其中风头最盛的却是一位名叫顾夕歌的下界修士,他竟能从二百年一次的青霄宗收徒试炼中脱颖而出,直接成了这一等宗派的真传弟子,着实难得又实在运道好极了。
孙云亦曾隐隐听闻这位顾夕歌和他一般,出身景云系九峦界,亦可算是他的晚辈与同宗。但他却并未将顾夕歌同那白衣魔修联系在一起,半点都未想过。
尽管青霄宗亦在九峦界中有所传承,但并不是每个破界飞升的九峦剑修都有幸拜入这中州一等门派。即便中洲世家子弟想要拜入青霄宗,也只能凭借自身努力而无法借助其家世分毫。至于普通的仙界修士,进入青霄宗的机会就更渺茫些。
能通过那极为严苛又极看机缘的收徒试炼,这位顾夕歌定然资质非凡福缘亦非同一般。他极有可能已在上界潜心修炼了数百年,待得修为提升心性稳固之后才下定决心参加青霄宗的收徒试炼,一举成为青霄宗的真传弟子。
如此能为,又哪是一个刚刚到达上界不出百年的普通剑修能有的?因而孙云并不相信这桩事情,他闲暇的时光太少修炼的时间太多。百年一过,就早将先前遇到那白衣剑修的事情遗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又有极罕见的九九八十一道雷霆骤然在通天之阶上空炸响,他才恍恍惚惚忆起了之前与那白衣剑修相识之事。
算起来,孙云已经有许久未曾听到那白衣剑修的消息了。那人自出了西洲之后就音信全无,也不知是另有机缘抑或早就身陨道消。修行一途就是如此残酷,孙云发现自己竟有些遗忘了那白衣剑修的模样。
九九八十一道雷霆,可算难得。
孙云情不自禁点了点头,但那雷霆却未停歇,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孙云立刻怔住了。随后